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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擺官譜將如何

2017年09月22日09:09 |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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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不擺官譜將如何

常見戲曲中官員出行,前有衙役鳴鑼開道,后有隨從跟班護衛,自己端坐於大轎之中,好不威風。

其實,對於官員坐什麼轎、敲幾下鑼,每個朝代都是有規定的,該坐“四人小轎”的,不能乘坐“八抬大轎”,該敲11棒鑼的,不能敲13棒鑼。據《明史》記載:“文武官例應乘轎者,以四人舁之。其五府管事,內外鎮守,守備及公、伯、都督等,不問老少,皆不得乘轎,違例乘轎及擅用八人者奏聞。”《清史稿》亦載:“四品以下文職,輿夫二人,輿頂用錫。直省督、撫,輿夫八人。司道以下,教職以上,輿夫四人。”

林則徐赴廣東查禁鴉片,所發的第一道公文就是知照沿途各州縣驛站,聲明:“所坐大轎一乘,自雇轎夫十二名﹔所帶行李,自雇大車二輛、轎車一輛,其夫價、轎價均已自行發給,足以敷其食用,不許在各驛站索取絲毫,該州縣亦不必另雇轎夫迎接”“所有尖宿公館,隻用家常飯菜,不必備辦整桌酒席,尤不得用燕窩燒烤,以節靡費。此非客氣,切勿故違。至隨身丁弁人夫,不許暗受分毫站規門包等項。需索者即須扭稟,私送者定行特參。言出法隨,各宜稟遵毋違。”

林則徐如此輕車簡從,從這一側面不難看出,為什麼他能夠寫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樣氣壯山河、正氣浩然的詩句。

不擺官譜,知道的人可能待之以禮,不知道的人肯定不會高看一眼,所以就不可能有什麼“面子”“排場”之類。明朝洗馬楊守陳回鄉省親,一個驛站的站長以為“洗馬”就是管打掃馬廄的,不知道此“洗馬”非彼“洗馬”,就很輕視地問他:“公職洗馬,日洗幾馬?”楊守陳聽后,並不生氣,平靜地回答:“勤就多洗,懶就少洗,是沒有定數的。”過了一會兒,有人向驛站長報告,有位御史即將來站。站長一聽,御史比這洗馬的官大多了,便催促楊守陳趕快把房間讓出來。楊守陳仍然平靜地說:“這固然是應該的,但等他來了以后,我再讓也不遲。”不久,這位御史駕到,一進門見到楊守陳,立馬跪下磕頭請安。驛站長方知鬧了“烏龍”,連忙跪在階下請求寬恕。誰知楊守陳根本就不計較。如果換作別的官員,是否要對怠慢自己的驛站長當場發飆,甚至嚴加責罰呢?

不擺官譜不僅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境界。宋朝邵伯溫著的《聞見錄》記載,司馬光出行向來很簡單,“乘馬或不張蓋,自持扇障日”。程伊川對他說:“公出無從騎,市人或不識,有未便者。”意思是說連個隨從都沒有,百姓不知道你是高官,就不會避讓。司馬光回答:“某惟求人不識爾。”

不擺官譜,放下架子,深入百姓之中,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可以了解民心民念,體察民情民瘼。唐宣宗是唐朝第十八位皇帝,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稱其功績僅次於唐太宗。唐宣宗喜歡通過微服私訪的方式了解官員。梅州刺史空缺時,他下令讓李行言赴任,多數大臣不知道李行言是何人。原來,宣宗某次私訪,碰到幾位打柴者,了解到李行言“人有點呆板,上次抓到五六個劫賊,不容他們以錢贖罪,全部杖死”。就這樣,皇帝就記住了李行言。

從另一方面看,一些愛擺官譜的官員,本身就是不自信、不親民、不務實、不接地氣的表現。他們擔心一旦撕去官譜這一遮羞布,可能會馬上遇冷或出丑。

北魏崔暹,“性猛酷,少仁恕,奸猾好利,能事勢家”。在任瀛州刺史時,“貪暴安忍,民庶患之”。一次出門打獵時,“單騎至於民村”。村中有位老婦人正在井中汲水,崔暹一邊請她幫忙飲馬,一邊問老人:“崔瀛州何如?”老婦人不認識崔暹,憤慨地說:“百姓何罪!得如此癩兒刺史!”“癩兒刺史”,此乃瀛州百姓原汁原味兒的評價。崔暹十分掃興,“默然而去”。

少些官氣,才能聚得人氣﹔放低身架,才能贏得身價。毛澤東早在抗日戰爭時期就批評擺官譜的丑形:“皇帝出朝,要乘龍車鳳輦﹔官僚出閣,要坐八抬大轎,前簇后擁,浩浩蕩蕩,擺威風。”做人必須像個人,但當官不能太像官。領導干部隻有時時提醒自己不擺官譜、不抖官威、不打官腔,才能贏得口碑,樹好形象。(吳永強 作者單位:武警8692部隊)

(責編:韓笑(實習生)、閆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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