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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仗女兵|距離紅毯僅一步之遙,這一步要走多久?

 
2018年03月27日10:17 |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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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儀仗女兵|距離紅毯僅一步之遙,這一步要走多久?

  對儀仗女兵邱婧來說,最折磨人的莫過於吃過苦中苦卻還只是個“旁觀者”。作為禮賓任務的預備隊員,她曾距紅毯僅有一步之遙、一牆之隔,可這樣的一步之遙究竟要走多久?請關注今日出版的《解放軍報》的詳細報道——

  跨越一步之遙

  ■邱 婧

  “無論如何,這兵,我當定了!”時至今日,腦海裡仍不時閃回這一幕。我狠狠地摔上房門,沖進雨裡。18歲,我不顧家人反對,毅然地選擇參軍入伍。

  送別的隊伍排到了門外,我執意要自己走,一方面是賭氣,但更多的是害怕面對父母時內心的愧疚與不安。列車緩緩啟動,我猛然瞥見父親熟悉的身影,他眉頭緊蹙,身軀已不那麼硬朗。那一刻,我心頭一酸,“一定要干出個樣子。”

  “邱婧!”“哎。”“叫你要答到!”“好。”“回答要說是!”“是。”

  2014年9月30日,我走進了仰慕已久的三軍儀仗隊。可一切卻並非想象中那般如意,就連最基本的“說話”都成為一種困擾。當電視中的短裙馬靴、英姿颯爽變成了現實中無休止的武裝越野、戰術戰備,我更體會到了這樣一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為什麼又不及格?”“怎麼每次都是你!”從“尖子生”到“重點人”的落差,加上與同齡人多彩大學生活的對比,我曾質疑當初的選擇。

  每天端著七斤半的禮賓槍原地踢腿幾個小時,冬天淚水和著汗水在額下結冰﹔雙手磨出層層老繭,腳腕腫得脫不下馬靴﹔胯骨被槍托磕得青一塊紫一塊,晚上雙腿疼得不敢靠床……我從未想過那無限風光的背后竟是這般難以言表的艱辛。

  考慮到儀仗任務不分四季,為了適應不同氣候條件,保証任務場上不出差錯,即使在人們已經棉帽、手套、圍脖、口罩全副武裝時,我們也隻能身著單薄的常服在寒風中練習站立。剛開始也是凍得瑟瑟發抖,漸漸地開始汗流浹背,頭發上結起冰錐。

  我自認為在部隊大院裡長大的孩子是不怕苦的,可最折磨人的莫過於吃過苦中苦卻還只是個“旁觀者”。2015年6月23日,比利時國王應邀訪華,庄嚴的人民大會堂外五星紅旗迎風飄揚。亮麗的紅毯讓人心生肅穆,可作為預備隊員,我隻能躲在距它僅有一步的牆后。盡管那牆的高度不足兩米,卻足以將牆外的盛況擋得嚴嚴實實。

  國歌響起那一刻,我屏住呼吸努力想象著自己接受檢閱的模樣。“向右看——敬禮”,聽到口令我右手下意識地握緊背帶,迅速將槍提至胸前,同時猛地向右擺頭。可再次看到面前高高的磚牆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可笑。盡管這裡距紅毯僅有一步,可這樣的一步之遙究竟要走多久?

  北京的夏夜時而刮陣溫熱的風,每當這時,我喜歡獨自一人在操場加練。那段日子,我知道了從操場東頭到西頭共有16塊大磚,每塊大磚又被橫向均分為13塊小磚,而每塊小磚的寬度恰好為正步行進中一步的距離。從東到西,由西至東……這樣的步子我不知走過多少。

  “下一名。”“邱婧——過。”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終於通過了任務人員的過關考核,成為一名正式隊員,一名真正的儀仗兵。2015年7月29日這天,土耳其總統訪華。當我邁著鏗鏘的步伐接受檢閱時,我覺得所有的付出似乎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

  2015年 9月5日,中方應邀參加俄羅斯“斯帕斯”鐘樓國際軍樂節,而我有幸參與其中。在莫斯科紅場上,經歷了令我終身難忘的一幕。當隊伍漸入會場時,前方的觀眾席上突然撐起了一面巨大的五星紅旗,國旗下白發蒼蒼的中國老人雙眼噙著熱淚不停地向我們招手。我聽到觀眾們高聲呼喊著“中國萬歲、和平萬歲”,聽到所有樂團不約而同地奏響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

  雖然胯骨上還有劈槍時磕出的紅腫,手上留著轉槍時被槍刺劃破的舊傷……我卻從不曾為這些傷痛落淚。升國旗儀式開始了,當那面象征著祖國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時,我的眼淚泉涌般奪眶而出。

  2016年9月,我考入原南京政治學院軍事新聞傳播系,如今依然懷著夢想前行。18歲,我沒有精美的水晶鞋和華麗的衣裳,有的只是軍人的一腔熱血。我相信:隻要初心在,18歲的激情與美好便會始終相伴。

 

(責編:黃子娟、王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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