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仿,际遇相似,让不久前记者对南海舰队某扫雷舰大队台山舰教导员姚明波的采访,变成了一场朋友间的聊天。地点从会议室挪到了后甲板,话题也从我们脚下的台山舰,飞向了他千里之外的女儿——刚刚6岁半的小雨琪。
在记者的一再请求下,姚明波拿出他写了7年多的《爸爸日记——献给我的宝贝雨琪》。是的,小雨琪6岁半,他的日记已经写了7年多——从得知妻子怀有身孕,《爸爸日记》就已开篇了。
一位军人对女儿的疼爱和愧疚,就在这一篇篇《爸爸日记》中静水深流。
2007年12月8日,姚明波写下了《爸爸日记》的“序言”:宝贝,真不知道你能看懂这些话时是几岁了,不过老爸还是想写给你,把对你的爱写在浪花上。
谈起写《爸爸日记》的初衷,姚明波望向远方海天交接处:“咱们当兵的,哪个不对子女心怀愧疚?他们成长中的重要时刻,我们能亲眼见证几个?出生时听到他们第一声啼哭了吗?生日时和他们一起吹灭蜡烛了吗?……所以,我们总想着补偿,以至于休假时对子女表现出‘过分’疼爱,让爱人都心生‘醋意’!她们哪里知道,我们是把整整一年的爱,都压缩到休假的那几天了……我写日记,就是把对女儿的思念写下来,等她长大了送给她!”
2008年7月29日的日记,洋溢着一片喜悦之情:14时7分,护士抱着你从手术室出来,一边交给我一边说:“这宝宝真白!”把你接到怀中的时候,我既紧张又兴奋……
然而,这样幸福的相伴少得可怜。没等雨琪满月,姚明波就奉命归队参加北京奥运安保任务。当他再次休假回家时,雨琪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叫“爸爸”了。
2012年9月4日的日记中写道:宝贝,一眨眼你都4岁多了。虽然老爸没陪你过一个生日,但我每天都会看你的相片,每天都会想你。等爸爸休假了,一定带你去捞鱼,带你坐旋转木马……
读着自己写的日记,姚明波回忆起去年2月14日的一幕:5岁多的雨琪第一次自己给他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妈妈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爸爸,你回来陪我吧……”说到这里,姚明波眼圈红红的。
“你上次见雨琪是啥时候?”记者岔开话题。
“去年5月。我爱人带着雨琪来部队。她们刚来没多久,我就接到出海的命令。临走时,雨琪不说话,也不哭,只是用她大大的眼睛盯着我。我心里那个疼啊……”姚明波回忆道。
“去年,雨琪上小学了。”姚明波说,第一天放学后,雨琪打电话告诉他,别的同学都是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上学的,她却只有妈妈陪着。听得出来,雨琪有些失落。但是当姚明波问她有没有生爸爸的气时,她却模仿大人的口吻说:“爸爸是军人,是英雄,不能陪我,我不生气……”
雨琪说得没错,在大海上劈波斩浪,不管是驱逐舰、护卫舰,还是航空母舰,碰到姚明波和他战友们这条小小的扫雷舰,都要鸣笛敬礼。因为,他们被称作“海上工兵”,用生命为战友开路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