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气喘喘，下坡脚打闪”，这是中越边境广西百色市那坡县平孟镇山路的真实写照。老哨兵凌尚前在这里坚持守护边境３６年，每周两次巡逻９块界碑，一次往返至少走２４公里路程，磨破了２００多双解放鞋。

近日，记者来到平孟镇天池国防民兵哨所，探访这位老哨兵。

眼前的凌尚前面容瘦黑，略显苍老，交谈时话不多。一天的采访，他十分拘谨，只有巡逻途中擦拭界碑、瞭望查看地形时，言语才慢慢多起来。

“以前路不好走，差不多两个月鞋底就磨穿了。”凌尚前踩在铺满浮石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６６５号界碑。爬坡、拨开杂草、分辨植物、擦拭界碑、观察地形……尽管凌尚前已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却忙活了好一阵才坐下来休息。

他一边拨弄倒掉鞋子里的沙石，一边试图摘下扎在裤脚上的鬼针草。同行的哨员廖雄猛说，如果是春夏季节，山里多雨，每次巡逻都会被山蚂蟥吸血，腿上的伤口虽小却会红肿好几天。

“这里是我的家乡，守土是从小就有的愿望。”５３年前，凌尚前出生在距离边境线不足１公里的小山村。１７岁那年，初中毕业的凌尚前借来堂叔的军装，第一次穿上解放鞋，参加乡里征兵，不料想愿望落了空。当得知乡里招收国防民兵哨员时，凌尚前积极报名并通过考核，成为一名“不带军衔的兵”。从此，凌尚前穿上属于自己的解放鞋，来回穿行在边境线的高山上，开始了守边护土的生涯。

上世纪９０年代，天池哨所因水、电、路“三不通”，周边不少有意入哨的年轻人望而却步，时间长了，同期入哨的战友也打起了退堂鼓，三五年内陆续离开了。３６年间，哨员换了一茬又一茬，而凌尚前就像伫立于边境线上的界碑，始终默默守护着祖国的边防。

他爱惜脚上的解放鞋，甚至因为鞋底容易磨破而不舍得穿。副哨长周炜健说，以前在天台带兵训练，甚至执行巡逻任务，老凌经常穿着一双塑胶凉鞋。

“胶鞋底薄，不能在水泥地上长时间摩擦，少穿几次就能穿久一点。”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哨所的柴、米、油、菜等生活物资要通过马驮人背，哨兵们走１０公里山路到集市购买，没有６个小时回不来。穿军鞋往返集市购买哨所日用品，这再合理不过，凌尚前却经常执意换上自己的凉鞋。

２００１年，中越双方刚立定新界碑，哨兵们只能边探路边确定巡逻路径。路旁的茅草和荆棘，常把哨兵们的腿划出一道道血口子，路上的沙石常常跑进解放鞋里。

“他总觉得自己有双‘铁脚板’，多少次被沙石磨出血都没喊过疼。”凌尚前的妻子黎兰新告诉记者，凌尚前全心扑在工作上，脚上满是磨破的伤痕和老茧。

３６年，１．３万多个日夜，凌尚前站岗、放哨、巡逻、执勤，默默地坚守着初心。“要是可以，我还想守边１０年、２０年，直到走不动为止。”凌尚前深情地说。（朱丽莉、曹祎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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