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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弊政必清扫

2017年12月27日08:50 | 来源: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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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宦海弊政必清扫

  《道咸宦海见闻录》,是清代张集馨的自编年谱。年谱从1岁开始,止于61岁,逐年排比作者一生所经历的琐事与重大事件,对当时的政治、军事、社会动乱等方面的情况均有涉及。

  作者翰林出身,文笔是没得说的。更重要的是,他受道光帝“特简”外放后,在山西、福建、陕西、四川、河南、江西等地,任地方官30多年,见闻广博,谙于官场,所以这些记载生动详实,是封建官场难得的第一手资料。作者通过这些记述告诉人们,当时的清朝统治体系已完全腐朽,官吏大多贪婪而又凶暴,颟顸无能,纵情享乐,朝廷已岌岌可危,官员却毫无收敛。这些记录和见闻,或是作者亲身经历,或为当事人口述,真实地反映了官场上的各种陈规陋俗、弊政丑态。

  比如,迎送应酬。道光25年,张集馨被任命为陕西粮道。西安地处交通要道。那时,西藏、新疆多事,朝廷派往西部的官员都从这里经过。接待过客的事,都由粮道承办,“大宴会无月无之,小应酬则无日无之。”如十天半月,幸无过客滋扰,又得约请同僚小集,“不如是不足以联友谊也”。每次宴集,都要传戏两班,上席五桌,中席十四桌。上席必燕窝烧烤,中席亦鱼翅海参。西安虽活鱼难得,但上席五桌断不能少。其他如白鳝、鹿尾,皆贵重难得之物,亦必设法购求,否则就会有人说他的坏话。通计每年应酬所花费的,总数在五万金上下。张在写给他朋友的信中说:“终日送往迎来,听戏宴会,有识者耻之。”

  这些官员酒后失态,大呼小叫,村言俚语,足点手拍,不成样子。更可怕的是,那些边关守将,醉后“两眼麻沙,双趺彳亍,踉跄酩酊,或睡或欹,昏黄落日,莫辨旗枪”,营制日见败坏,兵士亦无惧心。张不无忧虑地说:“其自损威重者尚小,其关系武备者则大也。”

  再比如,馈送礼品。那时京官相对贫穷,外官相对富裕,京官“专以咀嚼外官为事”。每遇督抚司道进京,邀请宴会,殆无虚日。临行时还得分其厚薄各家留别,就是挨着门一家一家送礼。送的人力量已尽,而受的人愿望未足。即使十分周到,也总有恶言。甚至漠不相识、绝不相关的人,或拿着帖子邀请,或写信请求帮助,就是变相的要钱要物。虽“怒其无因,悯其无赖”,也不得不小加点染。还有名目繁多的所谓别敬、炭敬、瓜敬等等。张集馨说他每次出京留别,花费都在万金以上。是以“外官以进京为畏途,而京官总以外官为封殖”。

  “京师重拜客,酬答有成例。”这些还都是被视为“人之常情”的。至于卖官鬻爵、政由贿成,其数额更加惊人。张集馨所描述的“一堂鬼蜮,暗无天日”“丑声载道,民怨如仇”,绝非虚言。

  更要命的是,在清王朝内忧外患、“天国”封闭的大门被侵略者的炮火轰开之际,作为“国家万里长城”的军队却全面腐化,彻底丧失战斗能力,营制与军纪的败坏,也达到空前的程度。官兵俱尚浮靡,相率效尤,“善于避贼,长于虐民”,抽烟狎妓,听戏宴会,无日无之,无所不为。乐斌作为一省的总督,内则管不住数口之家,在外却威风十足。书中说他“除酒饮征逐外,一无所知;军旅之事,更未经过”,完全是一个大草包。

  再看装备和训练,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道光咸丰时期,威胁主要来自海上,福建地处东海前线。督署下辖千人兵丁,抬枪(即炮)约有十余杆,鸟枪不足百杆,其余的只有“短棍铁叉,藤牌数面”。而那时的侵略者,已是船坚炮利的先进装备了。清军的训练,则“各项杂技操毕,复打连环数声,吹擂而退”。张集馨说,这样的训练,不但临敌无用,即以操演论,亦复如同儿戏。这样的军队,能不能打仗、能不能打赢,何用多说?

  官场陋习,无代无之;愈到末代,其演愈烈。非有大担当者出来着意整顿一番,最后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趋向灭亡。作者说,这些官场劣习,“事极繁琐,本不足道”,他之所以要把这些写下来,就是让人们明白“奢靡之始、危亡之渐”的道理。清代末期的弊政,就像一面镜子,今天拿起来照一照,更能坚定我们革除积弊的信心与决心。(田之章)

(责编:鄢玲淼(实习生)、闫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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