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馬力邊防連——
天邊邊,“家國”二字重千鈞
上圖:阿拉馬力邊防連官兵在執勤途中。訾豪 攝
阿拉馬力,蒙語意為“蘋果”。但這枚“蘋果”不在繁華都市,而是在遙遠的邊關。
9月5日,沿著霍爾果斯河畔蜿蜒曲折的山路,記者一行翻山越嶺,一路北上,來到卡拉喬克山腳下的新疆軍區阿拉馬力邊防連。
連隊營區坐落在一個小山頭,群山環繞,綠樹成蔭,在一片無人區中格外顯眼。
60多年前,一首《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從這裡誕生,幾經創作改編,響徹座座軍營,傳遍祖國大江南北。
“祖國要我守邊卡,邊防線上把根扎,雪山頂上也要發芽……”雲海之下,山河之間,一代代戍邊官兵從祖國四面八方來到人煙稀少的天邊邊,在苦與樂、生與死的考驗中感悟戍邊的意義,體味家國的分量。
“到偏遠地區當兵,是我自己的選擇。但來到阿拉馬力之初,我還是有些不適應。”上等兵李想是一名大學生士兵,他給記者講述了自己的心路歷程。
“我老家在平原,以前坐車從未暈過。去年,剛到連隊那天,彎彎繞繞的山路把我顛得頭暈目眩。掀開車帘,周圍山連著山,漫山遍野除了草就是樹,沒有人煙。我當時就想,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其實,阿拉馬力邊防連帶給許多新戰士的,有疑惑,也有驚喜﹔有溫暖,更有挑戰。
走進連隊新一代營房,記者發現,宿舍寬敞明亮,每一間都配有暖氣。洗漱間裡,洗衣機、烘干機整齊排列,水龍頭24小時都有熱水。廚房裡,電氣化蒸煮設備一應俱全。
“雖然遠在天邊,但連隊的生活條件還好。”李想說,但這裡的氣候環境隨時都能讓你領略到它令人生畏的一面。
去年冬天,阿拉馬力氣溫驟降,最低溫度達零下30多攝氏度。李想告訴記者:“夜晚站哨執勤,我穿了厚厚的幾層衣服,最外面還要套上一件羊皮大衣。”
“鞋也得穿兩雙。普通的防寒靴20分鐘就凍透了,外面得套一雙厚馬靴。”回憶站哨時的情形,李想說。
雪后巡邏,班長竟讓他少穿些。一開始,李想有些不解,但他很快明白了班長的良苦用心。
“一出營門,積雪沒過小腿,我們隻能用推雪板開路,艱難向前推進。返回時,從裡到外都被汗水浸透了。”
“手凍傷凍裂、流鼻血……阿拉馬力的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李想說,那段時間,他反復思考來這裡的意義和價值。
除夕夜,李想在山頂站哨執勤。一抬頭,他看見了遠處霍爾果斯口岸的萬家燈火。
那一刻,他想起父親在電話裡說的話:“兒子,咱一家不圓換來萬家團圓,值得。”
那一刻,他回憶起班長帶他為界碑描紅時的情景:“界碑后面就是祖國。在這裡戍邊,就是守護千千萬萬個家庭。”
那一刻,他回想起邊防建站后首任班長高生祿的故事。高生祿戍邊8年,復員時選擇把家安在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某團。理由很簡單:那裡離阿拉馬力最近。
有一年,通往連隊的公路被泥石流阻斷。得知消息,已年過七旬的高生祿帶著老伴,翻山越嶺用小推車為連隊送來補給物資。
高生祿去世前一個多月,特意回連隊探望,難舍這裡的一草一木。臨終前,他叮囑老伴,每年都要替他回連隊看一看。
“一輩子獻給阿拉馬力,一輩子牽挂阿拉馬力。”連隊老兵的故事,讓李想找到了來這裡的意義和價值,更加堅定了樂守邊關的決心,“今天,與住地窩子的開拓者相比,我們的條件優越得多,還有什麼理由不把戍邊的職責盡好!”
二級上士郜亞浦已在阿拉馬力堅守十年,同樣是在這裡,他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和戍邊的價值。
“剛來時,連隊門前還是泥巴路。”當年,從中原腹地來到荒涼邊關,郜亞浦有些失落。他對記者說,當時上山的路隻有一條,有一次遭遇山洪下泄,大家眼睜睜看著運送補給的車停在山下,就是上不來,最后隻能靠人力把物資一趟趟背上山。
駐守邊關,注定要與艱苦、寂寞相伴,但其價值與意義也一點點顯現。郜亞浦說:“有一次,連隊處置邊境突發情況。我和戰友們追了幾座山,終於抓獲了不法分子。回來時,天黑透了,衣服也濕透了,心中卻為忠實履行了戍邊職責而感到有種說不出的充實。”
一代代戍邊人前赴后繼,接力奮斗,如山間雪鬆般扎根矗立,成長為固邊守防的忠誠哨兵。建連以來,連隊受軍級以上單位表彰21次,榮立集體二等功3次。
記者離開阿拉馬力時,回首遠望,山坡上,戰士們用石頭壘出的“樂守邊關”4個大字格外醒目,經過歲月的洗禮,字的顏色一次次被風雪侵蝕沖淡,又一次次被官兵粉刷一新。
“樂守邊關”,是一種精神,一種境界,更是一種情懷。(費士廷、錢宗陽、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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