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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連隊 青春的敘事

2022年12月16日10:12 |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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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你們這樣的連隊,我們輸得服氣”

從老班長平晉鑫手裡接過“英雄岳太全班”班長的接力棒,謝國平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

“我能勝任嗎?”這位第82集團軍某旅坦克八連中士覺得,與入伍16年的老班長相比,當兵7年的自己還太年輕,有點配不上這個榮譽班。

然而,連隊戰友們不這麼認為。這一點,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來。

擔任“英雄岳太全班”班長后,戰友們見到謝國平,喊的是“岳班長”,而不是“班長”或者“謝班長”。這一稱呼,是大家對他的認可。筆者和連隊官兵都相信,謝國平能帶好這個榮譽班。

謝國平來自江西贛州,是個性格開朗的男孩。休假時,他喜歡穿簡單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有點酷。隻有當你看到那雙布滿裂紋和繭子的手,你才會覺得眼前這個男孩“確實值得托付”。

一雙值得托付的手,必然經歷了風霜的磨礪。

剛開始練習坦克駕駛,謝國平連換擋都感到吃力。雙手緊握擋杆,全身都在跟著擋杆顫抖,謝國平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幾次練習下來,手掌發麻,仿佛沒了知覺。”謝國平一遍遍使出全力操作,手上慢慢磨出了一道道裂紋、一個個繭子。

一道道裂紋、一個個繭子的背后,是一群年輕官兵坦克技能的日漸精進。

那是野外駐訓的一天。夜間環場機動課目訓練中,謝國平擔任頭車駕駛員。路兩邊是高聳的大山,崖壁上鬆動的碎石隨時會滾落。

坦克內,崎嶇山路帶來的震動感,順著履帶,沿著操縱杆傳到謝國平手上。駐訓地沙多風大,風揚起沙塵,潛望鏡上蒙了一層細細的塵土。謝國平看不清路,隻能從操縱杆的震動和經驗中感知方向。

此時,筆者乘坐連隊指揮車,位於坦克車隊中后方。在筆者記憶裡,以往這項訓練都在白天組織,通常選擇在平坦開闊的地方。夜間山路環場機動,還是近年來的第一次。

漆黑夜幕中,伴著轟鳴,一條由坦克組成的車隊在山間蜿蜒。終於,隨著最后一輛坦克平穩熄火,夜間環場機動順利結束。

幾天后的一次演練中,坦克八連作為旅隊唯一的穿插突擊連,准確判斷“敵”兵力部署,找到“敵”防守兵力薄弱處,直插“敵”心臟,圓滿完成了穿插任務。

演練結束,被裁判宣布 “陣亡”的藍軍官兵,朝著謝國平豎起大拇指:“遇到你們這樣的連隊,我們輸得服氣。”

“永不言棄,永不言敗,永不言悔”

拿起筆,翻開坦克八連《退伍紀念冊》,一名即將退伍的老兵鄭重寫下:“永不言棄,永不言敗,永不言悔。”

這句話,也是坦克八連的連魂。每當關鍵時刻,連隊官兵總會吼出這12個字,從中獲得更大的力量。

時間回到1年前,旅裡選拔參加“八一”馬拉鬆比賽隊員。

當時,連隊派下士溫鵬舉參選。那天太陽火辣,跑著跑著,溫鵬舉卻感覺渾身發冷無力。身旁,不停有參賽隊員相繼退出。溫鵬舉咬緊牙關,心中不停默念:“永不言棄,堅持就是勝利,倒也要倒在終點。”

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沖過終點,溫鵬舉便倒下了。營長岳玉寶聞訊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他始終記著溫鵬舉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營長對不起,我給連隊丟臉了。”

“你非但沒有丟臉,還為連隊爭了光!”聽了營長的話,溫鵬舉心裡好受了些。從醫院回來后,溫鵬舉在日記本上寫了這樣一段感受:“今年是我當兵第5年,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沒有理想信念是很可怕的,隻要始終堅持理想信念,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在坦克八連,被改變的不只是溫鵬舉。這12個字,在每名戰友身上都留下了印記。

11月中旬,臨近專業課目考核。有的戰友射擊專業快速瞄准課目學得還不夠精細,三級軍士長火控技師孫貴濤知道后,急忙帶大家進行補差訓練。

“不到最后一刻,我們絕不能放棄。”考核前夜,連隊所有炮長幾乎徹夜未眠。孫貴濤採用車輪戰的方式,讓成績沒有達到優秀的戰友一個個輪換訓練。

功夫沒有白費。第二天考核,全連成績全部優秀。二級上士黃龍說:“如果沒有班長陪我們加練,我一定拿不到優秀。”

備戰旅裡組織的軍體運動會時,筆者常常看到一級上士李強奎在俱樂部裡加練。看著這位入伍15年的老兵刻苦訓練,很多戰友爭相加入。最終,李強奎不僅拿到了引體向上單項全營第一,還通過了特三級運動員考核評定。

新兵陳康身高不到一米七,體重卻有85公斤,3公裡跑一直不及格。連隊給他制訂了訓練計劃,如今,陳康體重瘦了20公斤,3公裡跑成績大幅提升。今年軍體運動會,他一下子做了380多個俯臥撐。“放在以前,這成績我想都不敢想。”陳康開心地說。

有一本書中曾這樣說:很多人都懂得精神的力量有多大,但很多人僅僅停留在口頭上喊口號,講是講了,但沒有去執行。

“永不言棄,永不言敗,永不言悔”——這12個字,坦克八連的戰友們不僅常常在嘴裡喊出來,更是義無反顧地這樣做。

“守護眼前的和平安寧,是一件值得的事”

和別的兵種比起來,坦克行駛中卷起的沙塵,讓我們看起來總多了些“土氣”。

一次訓練歸來,一級上士馮海軍的臉上、嘴裡、眉毛裡、耳朵裡都是土。遠遠望去,隻能看見兩個眼睛在忽閃忽閃地動,隻看人不聽聲音很難辨別出來是他。

“咱們是坦克兵,不吃些土,哪能練成硬骨頭?”馮海軍最常說的便是這句話。

野外駐訓地天氣變化大,常常上午晴空萬裡,下午就烏雲密布。一次大雨,帳篷頂上積水過多,沿著縫隙慢慢漏進來。

帳篷外下大雨,帳篷裡下小雨,“土”加“水”就變成了泥水。戰友們拿起“萬能黃色臉盆”,不慌不忙地接滴下來的水。眼前,雨水成串滴下來,大家打趣將這裡比作“花果山水帘洞”。

在“吃土”的日子裡,戰友們發現了藏在辛苦背后的樂趣和價值。那是坦克兵的另一個樣子。

一次比武,排長張淳在400米障礙跑時傷了腿。那以后,張淳不能像以前一樣拼命奔跑了,也沒有機會代表連隊參加比武。

“值得嗎?”筆者問。

“打贏才是軍人最大的價值。”張淳毫不猶疑地說,“我可以倒下,但不能沒有拼過就放棄。以后就算退伍回家,我再遇到困難,想起那麼難的時候還能堅持,就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全力以赴,為夢想而拼搏。筆者常常覺得,坦克八連留給大家最寶貴的東西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堅持自己的夢想,都要有克服一切困難去實現夢想的精神狀態。

其實,苦也在悄悄醞釀著蜜。一切絢爛的收獲,都綻放在默默的辛苦付出之后——

今年環場機動課目結束,坦克八連裝備完好率百分之百。每次中途休息時間,二級上士平安和中士蔣家軍都會一遍遍檢修,將故障提前排除﹔18歲新兵馮柏棋,剛來連隊時快速精確瞄准擊發課目不及格,反復訓練后,如今成績迅速提高……

那天,訓練結束已是深夜,整個訓練場被坦克的紅色尾燈照亮。那一刻的寧靜,讓筆者感到一種別樣的“詩情畫意”:“當軍人,守護眼前的和平安寧,是一件值得的事……”

至今,筆者都忘不了剛入伍時的那個場景。一大早,筆者拎著行李坐上武裝部的吉普車,直奔火車站。看著窗外的風景,筆者心頭翻涌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豪邁——

那一刻,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對得起爺爺給我取的名字:“瑋國”——用保家衛國的奉獻,呵護和平這個國之瑰寶。(於瑋國)

(責編:陳羽、梁秋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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