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防卫战略“大转向”
参加美日联合演习的日本自卫队人员。
12月16日,日本内阁通过《国家安全保障战略》《国家防卫战略》《防卫力量整备计划》3份安保政策文件,标志着日本战后安保和防卫战略的“大转向”。与之前相比,日本新防卫战略对周边安全威胁的研判更加激进,从强化反击能力和大幅增加军费两方面,对其未来军备发展进行突破性战略设计和体系部署。这种“急打方向盘”的做法,引发日本国内及国际舆论的质疑和担忧。
战略“自卫”色彩越来越淡
据介绍,《国家安全保障战略》是日本外交和安保政策的战略性、全局性纲领文件,于2013年出台,今年系首次修订更新;《国家防卫战略》取代此前的《防卫计划大纲》,是日本防卫能力建设的纲领性文件;《防卫力量整备计划》是《国家防卫战略》的配套五年规划文件,规定了未来5年的防卫费总额、武器装备规模等。这3份文件,分别从战略目标、战略布局和战略路径层面,对日本防卫战略进行定位和设计。
从内容基调看,新修订的3份文件对周边安全态势判断更为激进。威胁判断是一国制定防卫战略的基础,一旦得出严峻的结论,则预示着其将更加重视强化军备建设和提升战备状态。此次日本再次升级了针对朝鲜、俄罗斯等国威胁的表述,意在为战略转向找借口。基于此,日本新的防卫战略呈现出三个显著变化。
一是能力建设指向更加露骨。《国家防卫战略》明确提出自卫队要具备“反击能力”和“持续作战能力”,即当日本遭到武装攻击或弹道导弹袭击时,自卫队能够有效回击敌导弹基地,并确保远程导弹和精确制导导弹的数量足够支撑“持续作战”。文件还允许自卫队拥有“防区外防御能力”,可以从敌防御区以外直接攻击其领土和军事目标。这意味着,日本防卫界梦寐以求的所谓“先敌打击能力”正式得以官方化、国策化。
二是国防预算增长更为激进。《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将未来5年防卫费预算总额提高为43万亿日元(约合3134亿美元),相较于上一个五年的总额,涨幅接近60%。在武器装备发展规划上,文件要求自卫队逐步部署改进型12式导弹(射程超过1000公里)、美制JASSM隐形巡航导弹,并采购超过500枚美制“战斧”巡航导弹,同时还将新建7个岸舰导弹团、2个高超音速导弹营和2个远程导弹作战单元。
三是新兴领域建设更为迫切。《国家安全保障战略》强调,日本将加强在太空作战、网络战和电磁作战等新兴领域的作战部署,重点将网络防御能力建设提升至 “与西方大国相当水平”,引入“主动网络防御条款”,使得自卫队可以在预见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情况下进行所谓前置处置,阻止有害网络活动。
“自主国防”步伐越来越快
日本此次防卫政策“大转向”,其最终目标是彻底突破战后秩序束缚,实现所谓“自主国防”,这集中体现在三个倾向上。
首先,借机将此前谋求突破束缚、扩充军备的诸多小动作上升为国家战略,并开始着手进行体系部署。此前,日本自民党与防卫界经年累月炒作日本防卫费要对标北约达到占GDP2%规模,自卫队应发展“对敌基地攻击能力”等等,这些可视为自安倍政府时期就开始的具有倾向性、引导性的政策试探。此次日本通过3份文件,将自民党内部共识抬升为国家战略,其最大用意在于统一国内思想,统筹未来军备建设资源。
其次,以响应美国“阵营对抗”思想为名,谋取实现“自主国防”之实。《国家安全保障战略》《国家防卫战略》不仅名称效仿美国,在威胁判断上更是紧跟美国节奏,对周边主要国家的威胁定位用词有样学样照搬美式风格。这种做法显然有利于讨取美国“欢心”。美国白宫发言人称,“美国祝贺岸田文雄历史性的决策”。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也发表声明称,“美国政府和国务院欢迎日本新版《国家安全保障战略》”。不难预料,今后日本将继续基于“美国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的逻辑判断,以呼应盟友诉求为名发展军备,利用模糊空间朝着“自主国防”的目标快速迈进。
再次,尽管日本防卫政策目前看来仅在部分领域实现了点状突破,实则却孕育着体系调整的征兆。日本此次在防卫费预算增长和对敌进攻能力上实现了质的突破,今后亦可推动摆脱其他“束缚”和制约机制。试想,未来拥有足够远程打击手段、具备先敌打击能力的日本自卫队,显然不会满足于“专守防卫”,修改甚至删除现行宪法中的和平主义原则、将自卫队改称国防军等动作,也可能陆续提上日程。一旦这些底线性制度被突破,如今25万人的规模显然难以承载其不断膨胀的军事野心。这些都将引发日本防卫战略出现更进一步的“转向”。(文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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