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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民而戰的科研尖兵——記"最美新時代革命軍人"張曉鵬

黃子娟、邵龍飛、庄穎娜、李曉明
2020年08月26日08:48 | 來源:人民網-軍事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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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正壓防護服的張曉鵬准備進入“紅區”採樣。(張振威 攝)

“問英雄誰是英雄?武漢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再見,武漢!”

這是張曉鵬微信朋友圈裡最新的一條狀態,時間是2020年4月16日。

那一天,作為軍事醫學專家組成員之一的張曉鵬,在離別的大巴車發動那一刻,用這條朋友圈告別武漢——這片他與戰友們戰斗了81天的“阻擊陣地”。

張曉鵬說自己並不是個感性的人,可在武漢戰斗的81天,他仿佛“無時無刻不在被一種情緒感染著”。對於一名軍隊科研工作者來說,在武漢與新冠病毒的零距離搏斗,就是他們作為“一名戰士真刀真槍上戰場”的時候。

從沉默寂寥的寒冬,到萬物勃發的初夏,81天,成為張曉鵬軍旅歲月乃至整個人生中一段刻骨銘心的時光。武漢,也已成為張曉鵬人生坐標中的重要一點。張曉鵬說,當時光的流水已越過那段驚險的懸崖,回頭望去,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永遠也不會忘記。

一聲令下,連夜回京——“逆行”不是選擇,而是使命

窗外,零星的爆竹聲偶爾會打破夜的寧靜。

這是張曉鵬過往人生中經歷的最不安的農歷新年。回頭看看日歷——2020年1月25日,農歷新年的第一天。就在新年來臨前夕,武漢疫情防控指揮部發布1號通告,關閉機場、火車站等離漢通道。

武漢封城了。

終於,張曉鵬手裡握著的電話響了——

“我們要去武漢支援,能不能趕回來?”

“馬上趕回來!”

電話那頭,是中國工程院院士、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研究員陳薇。張曉鵬是陳薇的學生,自打2001年畢業分配到原軍事醫學科學院就一直跟著陳薇。多年的相處,讓張曉鵬對陳薇的語氣極為敏感。他“聽得出老師看似平靜的語氣裡,其實已經焦急萬分”。

挂斷電話,張曉鵬才意識到,剛剛自己下意識的回答將結束他的春節假期。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改變了他與家人共度春節的計劃。但那時候的他不會想到,改變的,遠不止這些。

“我就說,你怎麼還不走。”張曉鵬的父親張傳啟故作輕鬆地打趣道。

母親和妻子已經在默默收拾行李,96歲高齡的姥姥也被驚醒,坐在床邊,欲言又止。張曉鵬突然覺得愧疚。多年沒有回老家過春節,這次他們一家三口剛剛在河南老家住了不到30個小時就要離開,張曉鵬心裡不是滋味。他知道父親半開玩笑的語氣裡藏著不舍,但也透著堅決。他知道姥姥的欲言又止裡藏著失落,也包裹著疼惜。

張曉鵬的父親也曾是一名軍人。當年駕駛戰機翱翔於祖國藍天的場景,至今仍是他記憶深處最珍貴的畫面。父親知道,同樣是保家衛國,戰場有不同,使命卻一樣重如泰山。如今,到了兒子上“戰場”的時刻。

凌晨兩點半,張曉鵬的車駛出河南商丘。那是張曉鵬印象裡最空曠寂寥的夜晚。高速公路上,車輛寥寥無幾。身旁的愛人時不時叮囑他“慢一點”,后座上的女兒已經披著毯子安然入睡。

2002年是張曉鵬分配到原軍事醫學科學院的第二年,非典疫情開始在我國肆虐。張曉鵬的導師陳薇帶頭進入生物安全實驗室一待就是十幾個小時甚至更久。在他的記憶中,導師陳薇總是風風火火,為了盡快研制出有效藥物,陳薇每次進實驗室前總是少吃少喝,甚至還穿上了成人紙尿褲。這樣的事,對剛畢業不久的張曉鵬來說無疑是震撼的。也是從那時起,張曉鵬抱定了跟著陳薇與病毒對抗的決心。

那一次抗擊非典疫情,陳薇團隊在國內外首先証實他們所研究的干擾素能有效抑制SARS病毒的復制,14000名預防性使用“重組人干擾素ω”噴鼻劑的醫護人員無一例感染。

那時,張曉鵬也曾和導師一樣不眠不休。

10分鐘、20分鐘、30分鐘……7200分鐘!張曉鵬和戰友們在實驗室裡一直守著設備,觀察細胞生長狀況,每隔10分鐘記錄一次系統運行參數。直到牆上的時鐘跑完了整整120圈,張曉鵬和戰友們才意識到自己快一周沒有踏出實驗室的門。

在武漢抗疫一線,陳薇院士查看核酸檢測數據,右一為張曉鵬。(張振威 攝)

有人說,戰場容不得失敗。對於當時的陳薇團隊來說,情況便是如此。

為了防控非典疫情,上級給陳薇團隊下達了“重組人干擾素ω”的需求任務,然而,最初的產能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需求量。更嚴峻的是,當時團隊沒有大規模發酵的經驗。

關鍵時刻沖得上去,危難關頭豁得出來。細微到極致的觀測,分毫不差的調整,張曉鵬和戰友們終於配合導師陳薇成功打通了干擾素的大規模發酵工藝,滿足了“重組人干擾素ω”生產需求。

這一“硬仗”成為張曉鵬軍旅青春的閃光注腳。

電台裡的一首老歌把張曉鵬的思緒拉了回來。妻子又擰開了一瓶咖啡遞給他,他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澀與香醇在口腔蔓延。他在暗暗思忖著即將到來的這次抗疫戰斗會是怎樣的場景,電視新聞中武漢空曠的街道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當太陽高高懸在天空,張曉鵬的車駛入了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的大門。一下車,北京寒冷的空氣順著衣服縫隙鑽進身體,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然后快速向實驗室走去。

眼前的景象讓張曉鵬本已疲憊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以往春節冷清的辦公樓此時不停有人進進出出,成箱的設備、試劑已經打包完成,送他們奔赴機場的大巴車也等在不遠處。

看了看手表,12點。“集結號”已經吹響,再過幾個小時,張曉鵬將和戰友們共赴“戰場”。他知道,又該是他們忘我戰斗的時候了。無論平時如何沉寂,甚至很多人會忽略他們的存在,但張曉鵬和戰友們從未忘記:軍裝在身,就責無旁貸。

“逆行”不是選擇,而是使命。

在武漢抗疫一線,張曉鵬(右)和陳薇院士在一起展開研討。(邵龍飛 攝)

快點,再快點——竭盡所能把科研力轉換為戰斗力

有人曾說,一個真正的戰士,他對困難的回答是戰斗,對戰斗的回答是勝利,對勝利的回答是謙遜。

冷冷清清的武漢讓張曉鵬不由地感慨。十幾年前,張曉鵬曾到過武漢,耿直豪爽的武漢人、充滿煙火氣的過早攤鋪、長江上絡繹不絕的船隻……如今,這個被按下“暫停鍵”的城市正在默默地以一種蟄伏的姿態等待重新開啟。

張曉鵬和戰友們正是為此而來。

在軍事醫學專家組剛抵達武漢時,整個武漢市的病毒核酸檢測需求非常大,迫切需要提升日檢測量。

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救人!在專家組組長陳薇的指揮下,短短24小時內,一座負壓帳篷式移動實驗室,在位於半山腰上的中部戰區總醫院藥劑樓旁迅速搭建起來。從那天起,大量的待檢樣本會不定時地被送到這裡。

姜濤、張曉鵬、黎浩、遲象陽、張夢瑤、董韻竹、黃勇、李浩、張章、楊益隆,10個人,兩個組,就這樣開啟了不間斷的檢測工作。

核酸檢測,是專家組科研攻關中最基礎、最簡單的一項操作。這對於張曉鵬和戰友們這些高學歷的研究人員來說,似乎有些“大材小用”。然而,張曉鵬卻不這麼認為,“無論博士、碩士,你首先是一名戰士。既然上了戰場,指揮員下達了任務就要堅決落實,哪怕是搬一箱彈藥”。

擔任其中一個檢測組組長的張曉鵬,常常會忘記時間的流逝。

按照疫情防控要求,從咽拭子樣品接收到得到核酸檢測結果,必須在24小時內完成。為了盡早讓醫院獲知結果迅速救治患者,張曉鵬和戰友們第一時間搭建了全自動核酸提取平台,利用軍事醫學研究院自主研制的試劑盒,將近百份的樣本從處理到檢測完成的時間壓縮到4個小時,實現了一次性一小時內完成90余份樣本核酸提取,單日標本檢測能力最高達到1000份以上。

在疫情初期,無論是檢測速度,還是任務比重,張曉鵬和戰友們交出的答卷在武漢市都是名列前茅的。

在對病毒進行核酸檢測的過程中,軍事醫學專家組發現影響檢測靈敏度的因素很多——首先,患者體內排出病毒有一定的“窗口期”﹔窗口期外,咽拭子檢測到病毒核酸的幾率會下降。另外,採集樣本的手法和試劑盒的操作使用都可能直接影響檢測的准確度。

如何才能有效檢測新冠病毒感染?專家組組長陳薇院士把解決這一問題的任務交給了張曉鵬。2月中上旬,張曉鵬和戰友們開始搭建基於化學發光法的全自動抗體檢測平台。

那是張曉鵬記憶中最緊張忙碌的時刻——

凌晨,完成每天例行的核酸檢測任務,脫下防護服,穿上白大褂,從一個帳篷實驗室鑽進另一間“實驗室”——一個他存放物資的倉庫裡的角落。沒有實驗邊台,普通桌子承重不夠,張曉鵬就跪在泡沫板上,幾乎用一種趴著的姿態調試儀器設備。

“比這更艱苦的條件我也經歷過,”張曉鵬笑著說,“但當時壓力最大的是一直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因為客觀條件的限制,張曉鵬的實驗“好像是搭了一個小作坊”。正常情況下,60個樣品的檢測周期隻需要大概2個小時。而在初到武漢時,經常一折騰就是4、5個小時,往往還沒有結果。即便如此,張曉鵬也不舍得喊戰友來幫忙:“大家任務都很重,每個人都很辛苦。”

作為新冠病毒感染的輔助診斷,這一平台可以同時檢測新冠病毒N和S蛋白的IgM和IgG四種抗體。建成后,軍事醫學專家組借助這一平台,先后幫助火神山醫院、泰康同濟醫院、湖北婦幼保健院光谷院區等多家醫院進行了血液樣本篩查,有效提高了新冠肺炎患者臨床診斷的精准度。

新冠肺炎和其他呼吸道疾病的混合感染,是臨床診斷和治療面臨的另一大挑戰。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掩蓋了以往許多冬春之際多發的流行病,比如流感、腺病毒感染等。是否存在混合感染?如果存在,如何甄別判斷?

為此,在陳薇院士指導下,2月中下旬,張曉鵬和戰友們又建立了一個多重病原檢測平台,可以同時檢測流感病毒、肺炎支原體等16∼22種呼吸道病原體。

曾有兩例危重患者,醫院運用多種治療方案,效果都不理想,更加細致的檢測成為臨床治療最為迫切的需求。

接到醫院需求后,張曉鵬和戰友採集了患者的血液、咽拭子、尿液等各種體液標本進行綜合檢測。檢驗結果顯示,其中一位重症患者是新冠肺炎合並乙型流感,另一位患者的標本中存在肺支原體感染。這些檢測指導臨床實施了更有針對性的治療。

從“提速”,到“全面升級”,這一進化到“3.0”版本的精准診斷平台,幫武漢一線的臨床救治解決了許多關鍵性問題。而在平台不斷優化的背后,是張曉鵬和戰友們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凝結著他們不畏艱險敢於迎難而上的決心和信心。

回到北京后,張曉鵬時常回想起在武漢的日子。目睹過日出,見到過星辰,品嘗過冷雨,也感受過和風,可這些對於現在的張曉鵬來說更多是一種想象。在武漢,宿舍、實驗室幾乎兩點一線的生活,讓他無心多看周圍的環境。生長在帳篷實驗室旁邊的一棵大樟樹,卻真真切切地記住了張曉鵬低頭趕路的身影。

聊起病毒、抗體、疫苗,張曉鵬的眼睛裡總是閃著光,語氣平淡,卻透著沉穩與自信。那些聽起來晦澀的專有名詞,像是一塊塊拼圖,拼成了張曉鵬在武漢抗疫81天的歲月。

張曉鵬的日常工作,讓他早已習慣了寂寞,也習慣了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在武漢的81天,則讓張曉鵬“感受了一種全新的‘人生’”。迅速地檢測、迅速地反饋,當一個個檢驗結果擺在眼前,張曉鵬知道,這些冰冷數據的背后,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一顆顆火熱跳動的心。

“檢測和科研都不能放下,隻能擠時間。”不過,張曉鵬認為,這只是盡到了一名軍隊科研人員的本分。和廣大醫護人員一樣,大家在為疫情防控竭盡所能。而那一次在金銀潭醫院的經歷,讓張曉鵬更加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和自己工作的重要性。

金銀潭醫院,武漢市第一家新冠肺炎患者定點收治醫院,也是湖北省與武漢市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醫療救治定點醫院,是當時武漢疫情防控的主戰場之一。

抵達武漢的第四天,張曉鵬接到了一項新任務——在開展核酸檢測的同時,隨軍事醫學專家組曹誠研究員一起赴金銀潭醫院進行全方位氣溶膠採樣。

從機關工作區到物資倉儲區,從垃圾處理區到檢驗科,甚至是收治危重病人的ICU病房,處處留下了兩人的身影。由於任務緊急且初期物資緊張,用於腳部防護的塑膠鞋套太小,張曉鵬不得不冒著銳器劃破的風險,赤腳穿戴兩層,小心翼翼地穿行於醫療垃圾處理區的沙礫和污水地面上。

“那時候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如履薄冰。”張曉鵬笑著說。最終,張曉鵬和戰友克服重重困難,成功獲得了第一手氣溶膠檢測數據,綜合評估了醫院內部的感染風險,為臨床醫療工作提供了科學的風險預警。

最讓張曉鵬難忘的是在ICU病房採樣時,恰逢醫護人員正在對一名危重患者實施氣管插管手術。在近距離實時採集到空氣樣本的同時,張曉鵬也親眼目睹了地方醫護人員為拯救患者生命而不顧自身安危的一次次“沖鋒”。

厚重的防護服下,張曉鵬感覺到心臟被狠狠地擰在一起。透過滿是霧氣的護目鏡,張曉鵬的眼眶紅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面對生命與病毒的殊死抗爭。

那一刻,張曉鵬的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我們的科研攻關要快點,再快點!”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的情緒都很沉重,也愈發理解了陳薇院士時常和他們說的那句話:“在一線,我們最迫切的任務是要把科研力轉化為戰斗力。就是要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武漢人民抗疫多做貢獻。”

張曉鵬 (邵龍飛 攝)

迎來春夏,告別武漢——新的征程剛剛開始

4月,武漢的小雨打落了片片櫻花。沉寂已久的武漢終於漸漸“蘇醒”。在離別江城的前一天,張曉鵬和戰友們也終於有機會走出帳篷實驗室、走到武漢的長江邊上,好好地看看這座城市。

在張曉鵬的手機裡,儲存著他在武漢81天的熱血記憶。即使有的照片拍得很模糊,有的照片還是某一段小視頻的截圖,張曉鵬都舍不得刪掉。對他來說,這是一次無比珍貴的經歷。隻要看到那些照片,81天裡的點點滴滴都會涌上心頭。

在武漢的最后十幾天裡,其實也是張曉鵬難得能夠放鬆一點的時候。這個曾經總覺得“搞科研就一刻不能停止”的“鋼鐵直男”,終於在連續趕路后放下腳步欣賞沿途的風光。

望著滾滾東去的江水,張曉鵬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他甚至還記得19年前與導師陳薇第一次“神奇的見面”。

2001年,從原第一軍醫大學畢業的張曉鵬被分配到了原軍事醫學科學院。來到研究所后,政治部領導找張曉鵬談心,了解崗位具體分配意向。等候期間,恰巧碰見了來機關辦事的陳薇。

“剛畢業?”“學什麼的?”“願不願意到我這裡來?”

三個連珠炮的問題讓年輕的張曉鵬有點“懵”。緊接著,張曉鵬調整情緒,答應了陳薇。就這樣,張曉鵬成了陳薇團隊裡的一員,后來又成為陳薇院士帶的第一批碩士研究生,成為院士團隊眾多學生中的“大師兄”。

像是默契一般,這麼多年來,陳薇和張曉鵬誰都沒再談起過第一次見面時,為什麼一個當即拍板要了剛畢業的毛頭小子,為什麼一個隻見第一面就同意了跟著她學習。

“大概是緣分吧!”19年后,張曉鵬依舊沒有問陳薇,只是用一個以往不太會從他口中說出的詞——緣分,來形容他與導師的情分。

這些年來,陳薇院士相繼攻克了諸多生物安全領域的重難點問題,而當年她在“路邊撿來”的張曉鵬,也成為她身邊重要的助手。師徒之間經常會探討各種學術問題,有時候甚至還會因為意見不一致而爭吵,但彼此之間的感情和默契始終很深。

都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作為陳薇院士科研團隊中的一員,張曉鵬先后參與了抗擊非典、埃博拉防控等重要任務,而陳薇的一言一行也在時時刻刻影響著張曉鵬,科研上一絲不苟,教學上嚴於律己,更重要的是,師徒二人都有著強烈的愛國情懷。

軍事醫學專家組成員、文職人員張章在武漢時一直與張曉鵬搭班工作。在他的心中,張曉鵬是他的師兄,也是他值得學習的人。

“他是個特別認真的人,尤其是極度重視對實驗結果的觀察和分析,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開始看上去與實驗目的無關。”張章這樣形容張曉鵬的認真,而張曉鵬的回答是:“實驗結果非常寶貴,要從中得到盡可能多的信息,唯有認真再認真。”

“師兄的‘認真’是方方面面的。”張章指著一張照片說。照片裡,幾十箱打包好的物資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起,拍攝時間是張曉鵬和戰友們從武漢撤出的前夜。

在過去的5天裡,張曉鵬帶著張章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張章說現在的自己“都快被師兄帶出了‘強迫症’”。

“幾十台大型設備,上百項物資種類,師兄收拾得整整齊齊、妥妥當當。我當時還跟他開玩笑,這麼細心的男人我還是頭回碰見。”

離開武漢時發的那條朋友圈狀態裡,張曉鵬配了4張照片。照片裡是武漢靚麗的夜景,是他們離開時一名武漢交警向他們敬禮致敬。看著照片裡的流光溢彩,張曉鵬總會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座城市的重啟,有我的一份貢獻。能夠參與,與有榮焉。”

張章記得,在快離開武漢的那幾天,張曉鵬總說:“等這次任務結束了,我們要更重視相關能力建設,下次應急出動時,一定要做得更快更好。”

對於張曉鵬來說,81天戰“疫”是結束,也是一段新征程的開始。

科研工作是枯燥的、寂寞的。一項關鍵成果的取得,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疫情開始前,張曉鵬和戰友一直在做一個科研項目,而這個項目他們已經做了17年。

“搞科研,就要能坐得住‘冷板凳’。”張曉鵬堅定地說。

回到北京,在那座簡朴的研究所裡,張曉鵬和戰友們早已開啟了新一輪“戰斗”:病毒感染宿主的途徑到底是什麼?技術平台如何加強模塊化程度?同時他們也將目光投向了未來,如果再發生類似的疫情,有沒有更高效的技術手段……

疫情一日不除,戰斗一刻不息。  

(責編:黃子娟、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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