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飛行學員們列隊走向停機坪。毛蕙蕾攝

1月3日上午，東北某機場，湛藍的天空下，一列颯爽英姿的飛行員整齊走向停機坪，接收飛機、復查、跨進座艙，蓄勢待發……聆聽了習主席訓令后，由空軍哈爾濱飛行學院某旅培養的空軍第十批女飛行學員，以昂揚的精神狀態率先投入到飛行訓練中，在寒冬中依次駕機升空，劃出一道道美麗的航跡。

鏗鏘玫瑰沖九天，方知巾幗不遜男。從招飛之初的青澀少女，到如今能夠嫻熟操縱飛機的天之驕女，她們，正在新時代強軍之路上，用青春和熱血書寫屬於自己的華美篇章。

“殘酷”的成長——

萬裡挑一僅僅是個開始

“今天總感覺差了那麼一點兒。”學員田靜完成新年開訓的第一個架次后，顧不得休息，直接拽著教員跑到飛行准備室判讀飛行參數。半個多小時時間，田靜直勾勾盯著屏幕一動不動，偶爾轉向教員“比比劃劃”，教員看在眼裡，欣慰又心疼。“該准備下個架次飛行了。”聽到教員的提醒，田靜才回過神：“啊？這麼快，忘喝水了！”說完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大喝了幾口，拎起頭盔，又拽著教員跑向飛機……

“緊張的訓練讓這些姑娘都變成了‘急性子’。”教員崔建杰笑著說。

從“丫環步”變成“一陣風”，姑娘們個個出類拔萃。“你天生就是飛行的料。”學員代玉在報名時被招飛領導的這句話弄蒙了。原本以為是句玩笑話，結果代玉被安排提前一天體檢，“什麼？和男生一起做測試？這不是擺明把我當女漢子嗎？”而結果更是讓她“不好意思”：許多指標比男生還好。

不只是代玉，38名花季少女經過100多項體檢，從全國數十萬名應屆高中畢業生中脫穎而出，她們的高考成績全部在一類本科以上，很多人分數超過600分。

“招飛是萬裡挑一，然而，殘酷的淘汰才剛剛開始。”入學后教員的這盆冷水讓女飛姑娘們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迎來了沉重的危機感。

剛剛擁抱藍天卻不得不揮手告別，這樣的滋味沒人願意品嘗。代玉至今忘不了“24”離開時不舍的眼神。“24”是學員代號，代玉不願提及她的名字。那一天，大家正在做飛行准備，隊長神情黯然地宣布：“24，不用參加准備了。”“24”因為技術原因停飛了。前一刻還在和姐妹們熱烈討論動作的“24”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2017年8月初，女飛姑娘們高教機首飛，學員張蕊第一個駕機滑出起飛線，轉彎、加速、拉杆，戰鷹呼嘯升空。緊接著第二架、第三架……一朵朵鏗鏘玫瑰，相繼在藍天綻放。此時，這批學員還剩17名。也許，這樣的成長對姑娘們來說有些殘酷，但也正是這樣的“殘酷”，讓她們在摔打磨煉之后蛻變成“天之驕女”。

光環的背后——

汗水與淚水相伴

“你知道世界上的人分哪3種嗎？”面對女學員的問題，筆者一臉茫然。“是男生、女生和女飛，哈哈哈哈！”宿舍樓裡瞬間傳遍姑娘們爽朗的笑聲。“要想飛得好，就得忘記自己是女生而是女飛。”姑娘們接著說。望著一張張笑容燦爛的年輕臉龐，筆者沉默了。女飛行員，一個令無數人羨慕和向往的身份。然而，這光環背后需要她們怎樣的付出？

“別和我提體能！”雖然經過多年的鍛煉，體能對王嫣然來說已毫無壓力，但絕對是不願回想的“噩夢”。“你能想象一天之內跑1個10000米、2個3000米、2個1500米和n個400米是怎樣一種酸爽嗎？”王嫣然瞪大了眼睛，滿臉痛苦。“這還不算完，還有單雙杠、旋梯、滾輪，一天下來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一次，連續的加練，使王嫣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她腦中不斷閃現這樣的念頭，可是，倔強的她沒有停下腳步，淚水夾雜汗水順著眼角不斷往下流，王嫣然抬起手，擦一擦，接著跑！

相比體能訓練，學員康健感覺航理學習更“虐心”。這位自帶“學霸光環”的姑娘在復雜的航理面前叫苦連連。整個飛行訓練階段近20門航理課程，數不清的數據、記不完的原理，哪一點不過關，就不能轉入飛行訓練，甚至被停飛。一次航理競賽考核前，康健睡覺說夢話都在背記參數，結果在姐妹們的一片崇拜中獲封“航理狂魔”稱號。

“她們剛飛的時候每個人都得帶個塑料袋。”教員劉歡毅說。高教機速度快、載荷大，很多學員在初上高教機的時候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眩暈和嘔吐。但是，飛行訓練明確規定飛行員不能空腹飛行，所以姑娘們就吐了吃、吃了吐，直到適應為止，適應不了，就意味著淘汰。

要克服的困難遠不止這些。新的訓練大綱裡戰術課目比例、訓練強度和難度系數均大幅提高。更讓女學員們“絕望”的是，大綱不分男女，她們在訓練中被要求和男學員一樣。“雖然女學員在身體素質上不如男學員，但是她們從來沒退縮過。”大隊教導員李奎說。

無悔的選擇——

奮斗的青春最美麗

“起床！”2017年9月底的一天，薄霧冥冥的天空還泛著魚肚白。伴著一聲哨響，原本寂靜的空勤樓一下熱鬧起來，女學員們動作麻利地准備好飛行裝具，穿戴好筆挺湛藍的飛行服。這一天，她們將進行“成人禮”——高教機單飛。女飛行學員彭曉卉跑到軍容鏡前，敬了一個標准的軍禮，“真美！”她自語道，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開心得像朵花。

“我覺得隻有飛行時才是最美的自己。”彭曉卉說，雖然她們平時也愛美，抹防晒霜、敷面膜、穿漂亮衣服，但不久前，飛行學員換發的新式頭盔和背帶系統，讓她們更愛不釋手。愛美，對她們來說，更美在身穿飛行服、追逐藍天夢的奮斗身姿。

“年輕人不奮斗，你要青春干什麼？”清晨4點半，女飛姑娘們已經駕駛飛機開始了訓練。“每個飛行日大約佔場飛行7個小時，每人近20個起落。除此，每天還有雷打不動的1個半小時體能訓練，這種強度要不是有前期的體能儲備，真不是一般女孩能吃得消的。”教員鄭強的言語中透著贊許。

地面苦練，空中精飛。為了學好飛行，即使在東北這樣氣溫零下二十幾攝氏度的冬季，姑娘們也要在室外進行飛行前的地面演練，一練就是1個小時。很多時候，她們還會自覺加練。演練結束，每個人的身體都是僵硬的。

殲擊機是風險性最高的機型之一，在招飛之初，姑娘們就已經知曉這一點，對未來的挑戰她們一清二楚。而如今，經過刻苦訓練，女飛行學員們的心態更加成熟，心中的夢想也更加堅定。

“我當時參加招飛，家裡還鬧了矛盾，媽媽擔心飛行有危險，最終卻拗不過我的堅持。但現在，我媽總說自己為國家養了一個女飛姑娘，自豪得不得了。”學員劉楊開心地說。

從被擔心到被自豪，女飛姑娘們正用不懈的努力和奮斗詮釋著無悔的選擇，一張張堅定的臉龐上，洋溢自信，滿是笑容。（王志佳 毛蕙蕾 孫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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