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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是人類歷史“客廳裡的大象”

2018年04月04日10:13 |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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摭拾一句西方俗語,不論你喜不喜歡,也不必在意史學家們關於戰爭的發端是規律性還是概率性的爭辯,戰爭始終是人類歷史“客廳裡的大象”——想想看,一旦家裡客廳闖入一頭大象,你能視而不見嗎?

根據收藏了超過10億詞條的牛津英語詞庫統計,在當今人類最常用的100個詞的歷次統計中,排名第一的始終是“時間”。“戰爭”雖然稍有后移,可依然排在40多位。而來自考古學、人類學、文化學和統計學的証據都表明,這一排名還算靠譜。

有一個我們現在常見的詞,是由美國著名詩人惠特曼創造出來的——“史跡”。詩人寫的是詩,而歷史卻在用血與火刻畫出一條不可磨滅的戰爭痕跡。無論是在史學、文學還是宗教經典作品中,無不清晰地延伸著這一“史跡”。所以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孕育了古希臘史學的《荷馬史詩》充滿了血腥的細節與情節,為什麼在《聖經》中據說很仁慈的上帝動輒就要下狠手消滅一個城市(包括全城老幼),為什麼讀千年《史記》總是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慘烈戰事描述最為精彩……

《左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自不必說,而祀的主要功能其實也是在為戰爭進行動員和集結兵力。而我們可以從史書中看到,東西方對此有著驚人的耦合。亞裡士多德寫道:“斯巴達王(即古羅馬君主)有兩種職能,主持祭禮、指揮軍隊。”而地中海文明的創立者克裡特人,更是腦洞大開地把祭祀戰死者的墓地稱為“香榭麗舍”。不錯,今天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就源出於此,意思是“樂園”。

真實的歷史所呈現出來的,可能並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般詩情畫意,然而,我們沒有權力輕鄙或指責歷史。正如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所說:“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他們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並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繼承下來的條件下創造。”

早期原始文明遺跡表明,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出來的戰爭始於“血酬定律”——以暴力獲取生存的酬勞。部落間為了食物和安全,兵戎相見,仇殺不斷。西方哲學家施特勞斯有這樣的論斷:“戰爭與和平構成了人類生活的整體。故而理解戰爭就意味著理解人類生活的全部。”可問題是,在進入文明和理性時代的進程中,人類如何才能真正理解戰爭?或者說,戰爭帶給了人類怎樣的思考?

戰爭是“政治斗爭的最高形式”,這是列寧的經典之論。戰爭常常包涵著人類不同意識形態和生存方式之間的較量,每一次大的戰爭都帶給我們對人類終極問題的哲學思考,對后世產生的巨大影響常常超越了戰爭的勝負。比如對戰爭性質正義與非正義的評判,就改變著人們思考戰爭的“認知框架”。

毫無疑問,戰爭的重要價值之一在於讓我們認識到和平的可貴,但誰也不會忘記這樣一個常識,戰爭與和平的解釋權最終是在強者手中。《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寫得分明,創造了燦爛文化的雅典人蠻橫地宣稱:“隻有雙方勢均力敵時才有和平可言。強者自能得到他們想要的,而弱者必須付出他們該付出的。”

近期有一部電影叫《至暗時刻》,說的是二戰初期英國與納粹德國孤軍奮戰的故事。為什麼要稱之為“至暗時刻”,不僅因為納粹的凶殘,還因為愚蠢的綏靖政策——1933年,英國執政黨的競選要點竟然是“關閉征兵站、遣散陸軍、裁減空軍……”。撒切爾夫人在其回憶錄中寫道,她當年作為一個關心政局的小女孩清楚地記得,在德國軍隊開進布拉格、邁出挑戰世界秩序的步伐時,英國議院裡還在投票反對征兵……

俄國作家陀斯綏耶夫斯基有句名言:“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是否配得上所受的苦難。”是的,一個民族如果不能正視戰爭那頭“客廳裡的大象” ,如何能配得上他們千百年來所經受的戰爭苦難?(鄭蜀炎)

(責編:邱越、袁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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