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變局,北約指揮結構調整三部曲

美國海軍“杜魯門”號航母和挪威海軍盾牌級導彈艇參加“三叉戟接點2018”軍演
歷時1個月的“蟒蛇2018”聯合軍事演習將於12月6日在波蘭落下帷幕。此次軍演分為實兵和指揮所演習兩個階段,重點演練軍事指揮機構與政府各級機構的協同能力。北約自冷戰以來規模最大的“三叉戟接點2018”聯合軍演於11月7日結束后,“蟒蛇2018”軍演緊隨其后。在這兩場無縫對接的軍事演習中,今年成立的大西洋聯合司令部,后勤、機動和支援保障司令部以及網絡行動中心牛刀初試,體現出北約軍事指揮結構力求向簡潔、靈活轉變。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曾指出:“世界局勢正發生復雜變化,北約必須在戰略和體制層面作出調整與改變。”斯托爾滕貝格的話,一定程度上道出了北約軍事指揮結構發展演變的原因。
冷戰時期
確立“大戰型”與“威懾型”的指揮結構
北約軍事指揮結構隨《北大西洋公約》而生,在1949年到蘇聯解體的40多年時間裡,東西對抗此消彼長,意識形態領域明爭暗奪,威懾蘇聯成為北約這一時期的主要任務。
一是搭建軍事-政治體制雛形。1949年北約設立最高政治領導機構北大西洋理事會、最高軍事領導組織防務委員會及其隸屬的軍事委員會,兼具政治軍事雙重功能,涉及面廣,結構完備,但因重政治輕軍事傾向導致權力運行不暢、軍事影響有限。更重要的是,由於缺乏可供直接指揮的軍事力量,北約軍事指揮結構難以向戰役戰術層拓展,實效性大打折扣。
二是完善軍事指揮結構。1950年爆發的朝鮮戰爭打破了西方自第一次柏林危機后的樂觀心態,以此為契機,北約著手在北美-歐洲-大西洋構建全新作戰指揮體制,先后成立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部、大西洋盟軍最高司令部以及海峽盟軍最高司令部,與加拿大-美國區域計劃小組一起構成北約作戰指揮的最高權力機構,並對部隊指揮權和防區任務進行劃分,將北約各成員國分散的武裝力量聚合在一起。
三是“古巴導彈危機”后擴充職能。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后,北約相繼成立防務計劃委員會和核防御事務委員會,旨在用核武器彌補常規力量的不足,大幅提升威懾力。這一時期,北約軍事委員會還成立國際軍事參謀部,進一步完善軍事管理機制。至此,北約框架基本形成,之后雖有局部調整,但基本結構延續至冷戰結束。
冷戰后
從單純集體防御轉向域外干預
蘇聯解體后,基於雅爾塔體系的兩極格局瓦解,歐洲政治安全環境發生深刻變化。失去戰略對手的北約,重點轉向關注應對全球范圍內的政治軍事危機,建立以自己為中心的國際秩序。
一是3份戰略概念文件勾勒改革方向。北約於1991年發布《新戰略概念》,對“集體防御”概念進行更明確界定﹔1999年發布《聯盟戰略概念》,明確可以在未經聯合國授權情況下對防區外進行軍事干預,並將決策原則從“協商一致”改為“自願聯合”﹔2010年發布《積極參與現代防御》戰略概念,重點強調實施先發制人打擊、在全球展開軍事行動和加強網絡戰攻防能力等。3份文件在時間軸上描繪了北約從地區走向全球、從防御走向進攻的戰略方向,也反映了其指揮結構以及武裝力量結構的改革方向。
二是指揮結構向扁平化發展。隨著現代戰爭制勝機理和國際安全威脅的變化,北約多次大規模精簡作戰指揮機制,使其朝著扁平化方向發展。其思路是,對戰略級司令部進行重新定位,對戰區戰術級指揮機構進行大規模合並,對冗余低層級作戰指揮機構進行大量裁撤。2013年,北約基本構建起由盟軍作戰司令部和改革司令部為第一指揮層級,南北兩個常設聯軍司令部為第二指揮層級,聯合陸、海、空軍司令部為第三指揮層級的作戰指揮結構。該階段北約改變過去隻追求規模效應與完整結構、強調單純防御的發展思路,更加注重實效性,不斷增強在傳統防區外軍事干預和管控能力,並在科索沃、利比亞等多場局部戰爭中進行檢驗。
未來發展
軍事指揮結構趨向多元,尋求功能拓展
在2014年爆發的烏克蘭危機中,北約延續其在伊拉克和俄格沖突中“拖泥帶水”的表現,引發部分成員國的擔憂,美國總統特朗普還不時拋出“北約過時論”,激起千層浪。對表當下美國最新歐洲安全戰略和重回“大國競爭”的企圖,北約面臨如何繼續加強對俄遏制和威懾、如何防止歐洲國家聯合發展自主防務以及如何增強反恐處突能力等問題。通過“蟒蛇”等軍演或可窺見改革端倪。
一是注重海上安全。為應對所謂俄羅斯威脅,北約在第一指揮層級新建大西洋聯合司令部,旨在牢牢把握大西洋航道安全,防止俄羅斯的戰略擠壓。
二是注重后勤機動能力建設。此次“蟒蛇”軍演演練重點是軍事指揮機構與政府各級機構的協同能力,問題鮮明指向后勤和機動能力建設。為此,北約成立后勤、機動和支援保障司令部,著重補齊近年來“軍刀出擊”“波羅的海行動”“鐵狼”“蟒蛇”“諾布爾跳躍”“三叉戟”等軍演暴露出的跨區機動和后勤能力短板。但從“三叉戟接點2018”軍演實際效果看,北約仍然存在后勤保障不到位等諸多問題。
三是注重網絡攻防能力建設。網絡安全是全球性挑戰,為此美國專門組建第10聯合作戰司令部——網絡司令部。北約官員稱,從北約近年來遭受網絡攻擊事件來看,不管是數量還是影響范圍都處於驟增狀態,為此,北約把網絡防御定位為應對混合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2017年組建網絡快速反應小組基礎上成立“網絡行動中心”,以期在未來作戰行動中為各級司令部提供網絡攻防支持,提高應對混合威脅的能力。(胡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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