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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學者:不去靖國神社祭父 遺憾當年未追責天皇

2014年04月24日10:31    來源:北京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粟屋憲太郎:不去靖國神社祭父親

日本學者粟屋憲太郎接受本報記者採訪 攝影/本報記者 黃亮

4月22日,村田忠禧和粟屋憲太郎兩位日本學者受邀在中國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做講座。就中日雙方近來的緊張關系,北京青年報記者對釣魚島、東京審判、靖國神社等雙方關注的問題和爭議的焦點,專訪了兩位日本學者。

兩位日本學者熱愛自己的國家,認為中日雙方世代友好是兩國根本利益的前提。與日本右翼勢力言論相反,兩位學者都本著尊重歷史、尊重事實的原則,以扎實的學術研究為基礎,對釣魚島、東京審判和靖國神社等問題給予了客觀的歷史審視。村田忠禧是認為“釣魚島並非日本固有領土”的日本學者,他撰書指出釣魚島是如何“成為日本領土”,建議中國訴諸國際法庭解決爭端。粟屋憲太郎被稱為東京審判研究第一人,他認為隻有日本接受東京審判的判決,才能獨立面對國際社會,到靖國神社參拜甲級戰犯應該受到指責。

粟屋憲太郎,日本立教大學名譽教授,70歲的他被輿論稱為東京審判研究第一人,這個稱號,是對他幾十年研究東京審判以及日本其他涉及二戰議題的褒獎。

東京審判是人類有史以來參與國家最多、規模最大、開庭時間最長、留下檔案文獻最多的世紀審判,粟屋憲太郎認為研究日本近現代史繞不開東京審判,他從1976年開始就對東京審判充滿了濃厚興趣。通過對第一手資料的翔實運用,讓他的研究頗具說服力。粟屋憲太郎還是日本第一個系統証實日軍在二戰中使用化學武器的學者,《關於毒氣戰的資料》等一批珍貴史料於1989年在日本出版,影響很大,推動了日本社會對戰爭歷史問題的認知。

在今天日本勢力范圍右傾化的大環境下,粟屋研究的這些課題似乎有些敏感,但他認為歷史証據無法否定,在意識形態紛爭中,他隻關注真相。粟屋說自己的研究堂堂正正,從沒受到右翼分子的任何恐嚇、威脅,事實上,他說自己壓根不重視右翼勢力,他認為右翼勢力影響力被夸大了。

頭發花白的他,更多時候喜歡安靜地坐著,閉目養神,但談到重要內容時語調會調高一些,神情專注。比如靖國神社問題,日本領導人參拜靖國神社總會引起中國的憤怒。粟屋的父親1945年戰死於菲律賓,靈位也被合葬於靖國神社,但他不去參拜,而且直言靖國神社合葬戰死者的靈位沒經過家屬同意,不可理解。

在有些人看來多少有些異類的他,還要寫幾本關於東京審判的書。他說自己很榮幸被聘請為上海交大名譽教授,合作研究一些歷史問題。在中日兩國關系遇冷的現狀下,他想從學術層面增加交流,為打開僵局做些努力。

對話

粟屋憲太郎:右翼勢力沒多大

“東京審判的遺憾是沒對天皇追責”

北青報:您研究東京審判,東京審判后一些戰犯沒有被起訴,生化武器等方面也有一些問題沒有得到有效解決,您怎麼看這些歷史遺留問題?

粟屋憲太郎:你提到的化學武器、毒氣、戰犯等問題,檢察官方面向法庭提出的起訴狀上都含有這些問題,但最后美國決定對這些責任不進行追究,在我看來這都是不正常的事情。

北青報:您認為東京審判的遺憾在哪裡?

粟屋憲太郎:我認為遺憾就是對裕仁天皇沒有進行戰爭責任追究,因為當時主張對裕仁天皇進行戰爭責任追究的法官非常少,隻有法國的法官和審判長韋伯。

北青報:慰安婦問題也是當年的歷史遺留問題之一,中國有關慰安婦的訴訟在日本一直被駁回,您認為是什麼原因?隨著時間流逝,隨著當事人去世,這些案子會不會成為無法解決的無頭案?

粟屋憲太郎:在日本,很多中國關於慰安婦的上訴都被駁回了,日本的借口是當年締結《舊金山和約》的時候,所有關於戰爭的問題都一攬子解決了。但事實上締結《舊金山和約》時,慰安婦問題還沒有被作為一個問題提出來,也就是說當時很多世人還不知道有慰安婦這個群體的存在,所以日方的這個借口是沒有道理的,日方應該本著尊重事實的態度,對過去的事情進行調查。

“靖國神社合葬我父親靈位不可理解”

北青報:靖國神社是中日關系中的敏感詞,您的父親當年戰死於菲律賓,靈位被放在靖國神社裡合祭,您去參拜過嗎?心裡有沒有掙扎過,想把靈位挪出來?

粟屋憲太郎:很多當時參加過戰爭的人,靈位合葬在靖國神社裡都沒有經過家屬的同意,靖國神社作為宗教法人做了一件沒有經過家屬同意的非常獨斷專行的事,我對靖國神社這個行為不認可,這種行為也非常奇怪,非常不可理解。

小時候我奶奶帶我去過一次(靖國神社),那時我還不懂事,懂事后就再沒有去過,我有別的祭奠辦法。我一個學生研究日菲關系,在菲律賓那邊經常和他有往來,在他幫助下,我去過我父親1945年6月初陣亡的大概地址實地參觀,獻了一束花,以這種形式寄托對父親的哀思。

父親在靖國神社被合葬的只是靈位,除了靈位,他在其他地方還有一個墓,我們會去那裡掃墓,所以對我來說,靈位遷出來或者不遷出來都沒有什麼意義。

“日本右翼影響力沒有那麼大”

北青報:您研究這些會不會感到孤獨,您這樣的學者在日本會不會越來越少?

粟屋憲太郎:我覺得我們這樣的學者人數並沒有變少,所以自然也不會感到孤獨。

北青報:您有沒有因為您的研究承受一些壓力和指責,比如被批評不愛國等?

粟屋憲太郎:我對毒氣戰、東京審判等問題都是對第一手資料進行研究,這些研究堂堂正正進行,我從來沒有受到過右翼任何形式的威脅恐嚇。我認為右翼不值得懼怕,他們也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存在,我是很輕視他們的。但現在隨著整體的右傾化,真正值得擔心的是以年輕人為主的網絡右翼。

北青報:網絡右翼為何值得重視,他們會給中日關系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粟屋憲太郎:網絡右翼很大一部分是年輕人,他們特別的無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人雲亦雲,別人怎麼說,他們就輕信,並採取過激行動,網絡右翼越來越多的話,對日本走民主國家的道路是非常有害的一件事情。

北青報:右翼勢力的影響有多大?有沒有和日本右翼勢力溝通的可能?

粟屋憲太郎:我認為右翼沒那麼大勢力。右翼鼓動的一些問題,很多日本人是不認同的。我認為沒必要和右翼溝通,沒必要打交道。

“想從學術層面與中國交流打開僵局”

北青報:您認為中日關系中媒體輿論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他們應該起什麼樣的作用?

粟屋憲太郎:現在在安倍等右傾勢力統治下,很多媒體也逐漸走向右傾,在日本媒體和首相走得很近,媒體領導經常有機會和首相一起吃飯,有沆瀣一氣的感覺。一些主流媒體,跟以前相比都有了很大的倒退。

北青報:近幾年中日關系比較緊張,但有識之士在做一些緩和雙方關系的努力,您怎麼看這種緩和的努力和效果?怎麼看中日關系前景?

粟屋憲太郎: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兩國關系走向取決於兩國首腦採取的政策,我們作為民間力量,也非常有必要從民間層面推動。我本人年輕時參與過很多中日友好民間活動,去年有幸被聘請為上海交通大學名譽教授,合作搞一些東京審判的研究,我也對他們提出很多建議,我個人想從學術方面與中國交流,打開這個層面的僵局。(李澤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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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康哲(實習生)、閆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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