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張傲然

　　4月的巴基斯坦亞熱帶叢林，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下士李鵬飛背起42公斤重的背囊，快速閃身鑽進密林。

　　這是第二屆巴基斯坦陸軍“團隊精神”國際競賽的賽場。由西部戰區陸軍某旅李鵬飛等8名隊員組成的戰斗小組，代表中國軍人征戰，3天2夜要連續完成31個課目的比拼，與巴基斯坦、英國、土耳其等6個國家14支代表隊爭奪金牌。

　　此時，他們已完成5個課目考核，正趁著夜色向下一個考核點行進。低矮的灌木叢荊棘密布，隊員裸露的皮膚被劃出一道道口子。

　　李鵬飛突然發覺左腳一陣劇痛，整個人順勢蹲了下去。“不好，腳崴了！”他緊張得后背發涼，額頭滲出了汗珠。“能不能堅持？”組長劉近壓低聲音問道。按照競賽規則，參賽隊每更換1名隊員，就要扣掉500分，而總分隻有2200分。“我死也不退出。”李鵬飛一發狠，“快給我打封閉！”劉近一個戰術手勢，4名隊員立刻把李鵬飛圍在中間，形成環形防御。裹繃帶、噴氣霧、打封閉，他左腳的脹痛感漸漸麻木。他試著走了走，感覺還行，背囊上肩再次趕路。李鵬飛是團隊中的無線電操作手。遭遇陌生人、處置戰俘、標記直升機機降點，這3個課目他都接受過專業訓練。用教練員李寧的話說，“他要是退出了，勢必會影響得分。”

　　“為了中國軍隊的榮譽，拼了！”敢打硬拼，正是李鵬飛的鮮明個性。

　　他所在的特戰旅有以殘酷聞名的“天狼集訓”。“當兵不吃苦，對不起這身軍裝。”新兵第一年，李鵬飛就報名參加了“天狼集訓”。在清一色的士官隊伍中，他這個列兵十分扎眼。

　　那晚，他在淹到脖子的水池中整整浸泡2小時，嘴唇凍得發紫。3個戰友先后退出，他卻堅持到底。為了提高攀登課目成績，他每天中午穿3個沙背心，背著5支槍，在攀登樓上上下下十幾趟，痛得伸不開手指。4個月后，他成為集訓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狼勇士”。

　　一次課目演示，他從12米高的攀登樓滑降而下，因為速度過快，防護手套被磨爛了，右手被繩子磨出一道殷紅的口子。七八個課目下來，直到應用射擊右手換彈夾時，他才感覺到火辣辣地疼。可他依然穩心定神，5發5中，打出個滿堂彩。

　　時間一分一秒地掠過。李鵬飛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緊接著就要進行武裝泅渡課目。隻見他一頭扎進水中，像飛鳥的俯沖，全副武裝向對岸游去。上岸后，他一瘸一拐地隱蔽前進，按照戰術要求持槍警戒。巴方裁判伸出了大拇指：“中國軍人，好樣的！”

　　10公裡急行軍是競賽最后一天的第一個課目。參賽隊需全副武裝，用擔架運送60公斤重的模擬傷員山地越野，80分鐘內完成得滿分。

　　那時，幾乎兩天兩夜沒怎麼休息的隊員體能和意志都已接近極限。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李鵬飛用繃帶把左腳踝綁緊，抬起擔架發起“沖鋒”。

　　“開始時感覺很吃力，每跑一步都咬緊牙關。等進入比賽狀態，就顧不上腳痛了。”賽場上，李鵬飛和隊員們交替輪換著抬擔架，在快接近終點時，他們超過了早半小時出發的外國隊。

　　這時，預備隊員南增旺沖到高地，揮動著五星紅旗為隊友鼓勁。看到鮮紅的五星紅旗，李鵬飛虎吼一聲，甩開步子奮力向前，30米、20米、10米……李鵬飛揮舞起拳頭，第一個沖到了終點。76分鐘的成績，也讓中國隊成為唯一一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隊伍。

　　“那一刻我感到，能為祖國爭得榮譽，所有的付出都值了！”看著胸前金燦燦的獎牌，李鵬飛瞬間濕了眼眶。（馬　振　彭金榮）

　　印象

　　勝利之外無所求

　　■組長 劉 近

　　李鵬飛腳崴了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以為要與金牌無緣了。可他不愧是天狼勇士，哪怕倒下也要向前，我為擁有這樣的隊員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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