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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著碧海藍天,我愛著你的愛

2019年04月22日08:26 | 來源: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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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圖:同框 我們的距離並不遙遠。當你的笑臉映入我的眼帘,家的美好蕩漾心田,我要用相機記錄下這難忘的瞬間。這是潘亮給呂琳和女兒拍照的瞬間。

左圖:瞬間 你又飛了,我的心也跟著飛了。當你守護祖國海空的時候,我會在這裡守護你。這是“望天族”們牽挂的背影。賈紫微攝

東海,天高雲淡。海的這一邊,伴著發動機的轟鳴,一架架銀色戰鷹滑出跑道,呼嘯著飛向雲天……

這是一個周末的傍晚,距跑道不遠的東部戰區海軍航空兵某旅營區,有一群人聚集在操場上,抬頭仰望天空,火燒雲映在她們的眸子裡,閃耀著橘紅色的光。直到看著飛機劃過天際、變成一個個小點,最后消失在視線中,她們才放心地互相打過招呼,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目送他們起飛,也不記清這是第幾十、幾百次為他們牽腸挂肚,隻要是重要飛行日,或是他們執行飛行任務,她們的心就會追尋著藍天上的航跡。

她們自稱為“望天族”。這個充滿詩意的名字,聽起來卻有些辛酸意味。她們仰望,因為心系藍天、情系戰鷹,因為她們守護著一群守衛碧海藍天的人。

戰鷹飛得再高再遠,我更在乎你飛得累不累

丁春燕給自己定義為“天生的望天族”,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出生在一個海軍航空兵部隊大院裡,父親是原海軍航空兵某團飛行員。后來,她考取了大學,成為東部戰區海軍航空兵某場站政治工作處一名干事……再后來,她也嫁給了一名海軍飛行員。

丁春燕覺得,對於“望天族”這個稱呼最初的理解,一定是源於她的母親。

小時候,父親經常執行夜航任務。當時年幼無知的她,根本體會不到家裡大事小事全落在母親一人肩頭的辛苦,體會不到母親對父親的那份牽挂。

“母親個子嬌小,也是一名軍人,還曾是單位的技術骨干。”丁春燕回憶,自從母親嫁給了父親、成為海軍飛行員的妻子,便放棄了最適合自己的崗位,離開自己生活的城市,調到父親所在部隊服役,開始了既要工作又要顧家的日子。

在丁春燕的童年記憶中,關於父親的印象實在太少了。

家裡沒了煤氣,母親一人拎著煤氣罐去換﹔米面沒了,母親獨自騎自行車到超市去買……每次發高燒,都是母親一人抱著她去醫院輸液。丁春燕很難想象,當年瘦瘦小小的母親騎著一輛26寸的自行車,風裡來雨裡去有多辛苦。但也是這輛自行車,馱起了她的童年和整個家,讓父親能夠安心地駕駛戰鷹,沖上雲霄、翱翔海天。

長大后,丁春燕漸漸理解了母親的付出,她開始盼著執行飛行任務的父親能早點回家。每年除夕,她都悄悄許願:希望能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頓團圓飯。在長大后的整個少女時代,作為“小小望天族”,丁春燕已經開始懂得為母親分憂。

直到有一天,丁春燕遇到了與父親一樣同為海軍飛行員的任全勝。

也許是對父親的眷戀、對飛行事業的鐘情,也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丁春燕最終成了海軍飛行員的妻子,也漸漸明白了為何每次父親夜航,母親臥室的燈,無論多晚都會亮著……

那是母親對父親的牽挂,是母親對父親的守望。因為愛著父親摯愛的藍天,為了父親一次次平安返航,母親心甘情願做他身旁永遠的“僚機”。

如今,丁春燕也和當年的母親一樣,把“牽挂”當成日子過。

每次丈夫任全勝駕駛戰鷹執行任務,她都要去操場為他送行,接下來便是無盡的挂念、日夜的期盼。時間長了,丁春燕還養成了一個習慣——研究天氣預報,不管是“晴轉多雲”還是“多雲轉陰”,每一次的天氣變化都牽動著她的情緒、她的心。

一年盛夏,任全勝參加夜航訓練。凌晨時分,天邊突然雷聲滾滾,閃電劃破天空,瞬間亮如白晝。丁春燕被驚醒了,她披上外衣走到陽台,眺望遠方,內心惴惴不安……漸漸地,飛機的轟鳴也銷聲匿跡,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丁春燕來說都是煎熬,她隻能在心裡為丈夫默默祈禱。

等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半小時后,夜空中再次傳來熟悉的轟鳴聲,一架、兩架、三架……直到接到任全勝打來的“平安電話”,丁春燕那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事后,丁春燕與一位空勤家屬聊天得知,那晚返航時,閃電把飛機上的玻璃打得閃起火花……她明白,丈夫從來報喜不報憂,是怕自己擔心。

守望,是一種牽挂更是一種幸福,特別是在守護彼此時。

每一次,與家人短暫相聚之后,任全勝又要駕駛戰鷹飛向遠方。在丁春燕心裡,不管戰鷹飛得再高再遠,丈夫才是她和女兒愛的載體、情感的聚焦,守望丈夫對藍天的眷戀,就是守望祖國的碧海藍天、山河家園……每次想到這些,丁春燕都會感到由衷的驕傲。

同樣感到驕傲的,還有丁春燕年僅8歲的女兒瑤瑤。雖然與父親聚少離多,但小瑤瑤同樣依戀父親。

那天,任全勝和戰友剛執行完異地駐訓任務返航,部隊提前數小時派車將飛行員家屬一一接到機場,並特地准備好了鮮花。小瑤瑤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帶著親手制作的禮物,和丁春燕一起在機場等候。

當戰鷹從頭頂呼嘯而過、降落機場時,小瑤瑤激動地高聲喊道:“那是我爸爸駕駛的飛機。”

看著女兒神氣的模樣,丁春燕也露出了笑容。同樣是飛行員的女兒,那一刻,丁春燕最懂女兒的榮耀與幸福。

所有的遇見都是不期而遇,所有的別離則是難舍難分

“五一”勞動節就要到了,本應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但飛行員需要堅守值班崗位。

又是一個不能全家團聚的假期。但在空勤家屬眼中,這個假期與以往並無區別。

既然是“望天族”,她們總能平靜地接受一切。

“日子平淡如水,但我們卻是彼此情感的寄托。”回憶一路走來的經歷,東部戰區海軍航空兵某旅飛行中隊長潘亮的妻子呂琳,感慨良多。

從相識起,呂琳和潘亮就是“異地戀”。工作之余,他們靠著一通又一通電話傾訴思念與牽挂。從戀愛時等待他的電話,到結婚后守候他平安歸來……為了丈夫的藍天夢,呂琳覺得,等待也可以很溫馨。

結婚第二天,潘亮和呂琳一起去海邊度蜜月,海風吹來,浪花輕輕拍打著沙灘,這對夫妻真正感受到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幸福。不久,呂琳接到上級通知,她即將到外地參加長達兩年的專業技術學習,而潘亮也接到執行緊急任務的通知,並且翌日一大早就要出發。

很多的團聚都是不期而遇,更多的別離則是難舍難分。這次分別,意味著這對剛結束異地生活的愛人,又要面對另一種意義上的“異地”,意味著他們又要開始“一個人過兩個人的生活”。

臨別前,呂琳委屈地哭了。潘亮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他強忍著不想讓妻子察覺……當“海空衛士”遇上“望天族”,在他們的故事裡,必然能讀到一種堅強與體諒。

為了讓“戰鷹”能夠安心飛行,空勤家屬們付出的又豈止是兒女情長。

“從嫁給他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成為一名‘女漢子’的准備。”空勤家屬黃邦清說,她懷孕時,每次產檢都是獨自一人,看到身邊一起接受檢查的“准媽媽”都有丈夫陪伴,她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好多次,在東部戰區海軍航空兵某旅服役的丈夫杜海艦,在任務間隙打來電話。黃邦清總是那一句:“咱家的‘小飛行員’很健康,我也一切都好。”挂上電話,她會再次拿起電話,打給遠方的父母,隻為聽他們說幾句“寬心話”……

“寬心話”也並非都能寬心。對黃邦清來說,不讓丈夫分心,自己才能寬心。

她清楚地知道,飛行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需要每一名飛行員百分之百地專心,每次飛行都得全身心投入其中,唯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証飛行安全。“他飛行時,我絕不會打擾他。”這一點,是黃邦清恪守在心的“鐵律”。

既是軍人又是空勤家屬,東部戰區海軍航空兵某旅政治工作部干事楊媛和她的丈夫、飛行員王雄有著相同的海天理想,兩人更是並肩同行的戰友。

去年,上級派王雄赴外地執行任務。為了不錯過結婚紀念日,他專門寫了一封信寄給楊媛,這讓她感動了好幾天……

談到生活上是夫妻、工作上是戰友的點點滴滴,楊媛感觸最多的,還是兩個人的相守相扶:“去年底,上級通知我們一起參加授銜儀式彩排,來到現場我才發現,原來我們同時晉銜,而且儀式上我恰巧站在他身后。”

溫馨的巧合,讓楊媛明白了“望天族”就是一群守在“戰鷹”身后、為戰鷹振翅遠航默默付出的人。

其實,每一位戰鷹身后,都有一位默默付出的“望天族”。經歷風雨的洗禮,他們更加堅定彼此相守的心。

空勤家屬趙君珺從小出生在軍人家庭,當家人得知她與海軍飛行員談戀愛時,都勸她,“嫁給了軍人,就意味著更長的等待和更多的付出。”但趙君珺依然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相識18年、相戀15年、結婚8年……要問在一起這麼多年,有沒有怨言,說實話,要說沒有是騙人的。”趙君珺說,結婚第三天,我們就各自回單位上班﹔懷孕初期先兆流產,我自己在醫院檢查,他還在茫茫大海執行任務﹔如今,他擔負任務越來越重,女兒出生后,家中瑣事都是我一個人扛……

趙君珺也曾埋怨過丈夫,可是過后再想想,國與家,哪個不是家?

“有時候家很大,那是我們的祖國,有時候家也很小,那是每個人的小家。人生如棋,落子不悔,‘望天族’這個稱呼雖然親切,其實也有沉甸甸的責任。”趙君珺笑著望向遠方。

在更遠的遠方,天空湛藍,雲卷雲舒,她的丈夫和戰友們——逐夢蒼穹的“海空衛士”,正駕駛戰鷹,用機翼丈量海洋國土,守護著他們心中的國、共同的家。(記者 陳小菁 通訊員 沙凌雲)

(責編:劉金波(實習生)、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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