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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長征勝利80周年,文藝工作者暢談長征精神——

以長征精神擁抱新時代(深聚焦)

2016年10月20日03:41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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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劇《絕命后衛師》劇照。
  資料圖片

  電視劇《絕命后衛師》劇照。
  資料圖片

  為了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文藝工作者在今年集中推出了一系列長征題材的作品,其中包括影視劇、舞台演出、出版物等。

  優秀的文藝創作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復刻。在近一個世紀的時光流轉中,如何走進那個特殊歷史時期下紅軍戰士的精神世界,如何理解那個至今震撼人心的人類壯舉,如何以長征精神觀照今天的時代和生活,是每一位創作者再次進入歷史、重新發掘歷史和塑造歷史時都必須認真對待的問題。

  拂去光陰的塵埃,當今天的人們在這些文藝作品中重訪那兩萬五千裡征途上的山河、草原與血雨腥風,相信中華民族血脈中流傳的信念也將被再次喚起。

  ——編 者 

  

  重塑勇士之魂

  電影《勇士》導演 寧海強

  為紀念長征勝利80周年,今年我執導拍攝了電影《勇士》,那童年記憶中的課文,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正是這部電影所要講的故事。

  勇士的故事是否能夠講得動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讓觀眾明白當時兩大陣營的力量懸殊,從而理解紅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1935年5月,中央紅軍巧渡金沙江、穿越彝區甩掉圍追堵截的敵人后,北上與紅四方面軍匯合是志在必得的戰略任務,強渡大渡河就成了敵我雙方厮殺的重要一戰,也是紅軍生死存亡的關鍵戰役。紅軍巧布奇兵,以兩個團的兵力偽裝紅軍主力壓向大渡河,然后猛然直奔瀘定橋。

  自上世紀50年代末以來,幾乎每年都有關於“長征”題材的影視作品涌現。一提起長征,我們都覺得非常熟悉,在小學課本、媒體報道、文藝作品裡都可以看到。但是我們往往把長征從大戰略、大格局上來講述,很少有影視作品從細節入手,去表現長征中那些有代表性的人物,表現長征中某些具體的階段。而恰恰是這些紅軍中普普通通的士兵,他們對信念的堅守體現出的人性光輝,鑄成了長征創造的人類奇跡。

  那麼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在長征經歷的許多事件中,選擇哪一段、選擇什麼樣的典型人物來重塑電影《勇士》。毛主席在延安曾跟斯諾說過:“強渡大渡河是長征途中最關鍵的事件,如果在那裡失敗了,紅軍就可能被消滅……”毛主席這段話說明在長征的整個過程中,飛奪瀘定橋非常重要。在《勇士》中,我用6個字回溯這個過程:過河、跑路、過橋。勇士們過的河可不是“妹妹你坐船頭”過的河,而是孫營長率領的17位勇士以生命為代價強渡的大渡河﹔勇士們跑的路可不是今天“跑男”們穿著旅游鞋跑的路,而是勇士們穿著草鞋在崇山峻嶺裡穿越人類極限的奔跑﹔勇士們過的橋不是今天的人們開著汽車奔向旅游景點走過的橋,而是勇士們冒著槍林彈雨爬過的沒有橋板的瀘定橋……這6個字的故事筑起了勇士之魂,我想他會吸引更多的年輕觀眾跟隨著勇士走進這場世界歷史上的經典戰役。

  如果說長征精神以氣壯山河的堅韌、不屈不撓的意志,改寫了現代中國的歷史,給那個時代的國家和民族以強烈的希望和堅定的信心,那麼《勇士》中表現的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則是長征途中,甚至中國革命的偉大進程中,最重要的“淬火點”,或者說是“熔點”。

  如果說長征精神所體現的是紅軍將士義無反顧的革命理想和信念,那麼電影《勇士》表現的就是每一個紅軍戰士為理想而戰,為信念而奔跑。他們體現了中華民族的美德:團結友愛、樂觀向上、面對困難不怕犧牲。

  如果長征精神也是對人類體能極限的一次挑戰,那麼電影《勇士》表現的也是紅軍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以大智大勇挑戰生死關頭的非凡經歷,鍛造了紅軍戰士的勇士之魂。

  我們生活於和平年代,隻能通過歷史的敘述去感受和感悟紅軍將士們向死而生的精神。對於電影創作者來說,面對今天的觀眾,表現革命年代為了信仰而斗爭的精神,是很難拿捏的,但我們必須把握好歷史的真實,塑造好歷史中的人物。我們今天重拍長征中的勇士,可以使我們的人民,尤其是年輕一代認識到理想信念對一個黨、一支軍隊和整個國家和民族是多麼重要。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隻要我們堅持共產主義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理想信念不動搖,我們就一定能夠像80年前贏得長征勝利的勇士們一樣,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我想這應該是紀念長征勝利80周年對今天的中國人最重要也最現實的意義。

  實現中國夢需要長征精神

  歌劇《紅軍不怕遠征難》導演 陳燕民

  長征,與我有不解之緣。

  1990年初,我有幸跟隨一位當年參加過長征的紅二方面軍老戰士,一起重走過貴州境內的長征路。老將軍拄著一根手杖,帶著我沿著紅二六軍團曾經走過的路,一步一個腳印地追尋著當年紅軍的足跡,體味著當年紅軍的英勇和艱辛。老將軍嘴裡經常不停地念念叨叨。終於有一天我聽懂了他念叨的內容,他在一直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我真是太幸運了……”我忽然明白了,他說他自己幸運,是因為他還活著,而那些跟他一起參加紅軍、進行長征的戰友們,卻已經長眠在了貴州的崇山峻嶺間,長眠在了長征路上。他的幸運,是先烈們用犧牲換來的,他們用犧牲帶給了其他人幸運。我當時想,如果有一天我有機會寫長征,就要寫那些普通紅軍戰士的犧牲。

  老將軍先是肯定了我的感悟,繼而告訴我,不光要寫犧牲,還要寫為什麼犧牲,隻有弄明白了為什麼,寫出來的東西才會有魂。我豁然開朗。烈士們之所以面對犧牲生命卻始終英勇無畏,是因為他們抱定了堅定的革命理想,為了實現心中的理想,敢於犧牲生命。長征的過程,就是一個為了實現革命理想,不惜犧牲寶貴生命,直到取得最后勝利的過程。長征時期紅軍戰士們的崇高理想,就是那個時代的中國夢。

  《紅軍》這部歌劇,要表現的就是這4個字,“犧牲”和“理想”,通過這4個字,烘托出“革命理想高於天”的偉大主題。

  那麼怎樣去表現呢?我想用12個字來概括。

  一是突出人物。這部劇中的十幾個主要人物,身份各不相同,個性特征都非常突出。要把角色塑造得個性鮮明,有血有肉,就要求每個演員要用心去體味角色,用心去塑造人物。心裡有,表演才會有根。

  第二是表現犧牲。劇中有紅軍師長陳龍湘的壯烈犧牲﹔有紅軍連長王勇的英勇犧牲﹔有紅軍戰士石虎舍己救人的犧牲﹔有炊事班長老郭的默默犧牲﹔有赤衛隊員苗花的自我犧牲。通過這幾個主要人物不同的犧牲,把長征的慘烈和紅軍戰士們的那種無畏,那種剛烈,那種忘我,那種甘願,鮮活地展現在舞台上。

  第三是謳歌理想。劇中每一個環節都要服務於烘托“革命理想高於天”的偉大主題。紅軍戰士們的犧牲,正是為了明天的孩子們,這是他們的信仰。我們要用歌劇的形式,把這種崇高信仰充分展現、弘揚出來。

  長征,在今天的孩子們腦海裡只是一個詞匯,它是如何慘烈,如何悲壯,對今天的中國曾經起到多麼重大的歷史作用,有多少英烈在長征中用他們的艱苦卓絕和英勇獻身,譜寫出了中國革命的壯麗篇章,今天享受著長征勝利果實的孩子們已經不那麼清楚了。越是這樣,排演《紅軍不怕遠征難》這部歌劇,讓這批真英雄站在舞台上,把他們的英雄美展演給觀眾,就越有其重要的現實意義。因為長征是一種精神,更是一種力量,是一種足以驚天地、泣鬼神、驅邪惡、轉乾坤的巨大精神力量。今天實現中國夢需要這種力量,今天的人們需要繼承這種力量,今天的藝術需要傳遞這種力量。

  生生不息的英雄主義信念

  電視劇《絕命后衛師》編劇 錢林森

  80年前,在紅軍長征史上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悲壯故事:長征出發時,擔任中央紅軍總后衛的紅34師,6000多人主要是閩西子弟,湘江一戰幾乎全師犧牲。師長陳樹湘不幸被俘,他撕開傷口,絞斷腸子,壯烈犧牲,流盡最后一滴血。

  作為職業編劇,我第一次讀到這一小段真實故事時,瞬間就無法抑制地熱血沸騰起來。但要以這個故事創作一部長篇電視連續劇,對我來說則是一道短時間還找不到藝術表達的命題作文。

  命題作文變成充滿激情和使命感的創作,轉折點出現在龍岩革命歷史博物館陳列的一張烈士名單前。雖然那份名單所列的僅僅只是紅軍長征途中犧牲烈士總人數的極小一部分,但那些寫著丘老丸子、賴老石頭,以及如林金堂、林金森、林金香兄弟烈士、張桂雄和李滿玉夫妻烈士的名單,瞬間激活了一個編劇的藝術想象。當我站在那張烈士名單前雙眼濕潤視線模糊的時候,80多年前為朴素的信仰和堅定的信念而義無反顧地踏上征程並付出犧牲的基層紅軍指戰員們似乎一個個鮮活浮現,扑面而來,猛烈地撞擊著我的心靈。

  還原歷史的事實需要史學家的嚴謹考証,而文藝家的使命是尋求藝術表達的歷史真實性,所謂大事不虛、小事不拘。真實的紅34師,除了極少數幾個指揮員外,幾乎沒有任何史料記載,甚至八成以上將士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可在80年前,他們為信仰、為理想、為大局而義無反顧地付出犧牲的集體英雄主義氣概,理應成為永遠銘記在民族記憶中的一組英雄群像——這才是藝術表達的接入點。

  關於紅軍長征的高層決策指揮在以往的影視作品中屢見不鮮,但數萬犧牲在長征途中的普通紅軍戰士卻被文藝作品所忽略。我們試圖把鏡頭壓低,對准紅34師基層指揮員和普通戰士,他們很多都是更接地氣的小人物,從賴老石頭、丘老丸子這樣的名字就知道是一些沒什麼文化的蘇區老鄉,可在紅軍生死關頭,他們毅然出征。他們中有夫妻、有父子、有兄弟、也有爺孫,接到出征命令后,把家一扔就走,再也沒有回來。正是這些紅軍基層指揮員和普通戰士的一路鮮血和犧牲,書寫了人類歷史舉世矚目的長征之壯舉。托爾斯泰說:“英雄主義是在於為信仰和真理而犧牲自己。”80年前在長征突圍的湘江戰役中幾乎全師犧牲的紅34師,不僅完美詮釋了英雄主義,還彰顯了中國工農紅軍的軍魂和為理想信念不惜流盡最后一滴血的紅色基因。紅34師無疑就是80年前長征路上的一座英雄豐碑。

  歷史已經遠去,記憶依然鮮活,“紅34師”這座英雄豐碑的精神內涵,依然觀照著我們今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長征——這正是《絕命后衛師》的創作初衷。


  《 人民日報 》( 2016年10月20日 17 版)

(責編:白宇、黃子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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