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蘇常盛舊照。

我曾在東海艦隊某部一艘獵潛艇上服役。軍旅的生活、戰友的情誼讓我難忘，尤其是那次南沙增援行動。

那是1988年3月中旬，我們艇和來自福建的幾艘艇齊聚浙江舟山某海域准備進行實彈演習，停靠某軍用碼頭補給待命。

軍港周圍是多個島嶼，海面碧濤金沙，島上雲霧繚繞、青巒疊翠、岩壑奇秀，遠處漁帆競發，輪船往來，風光旖旎。

艦艇完成補給后，我們忙裡偷閑去購置生活用品，順便瀏覽這仙境般的勝地。上岸后，我們正朝一個軍人服務部前行時，突然從島邊碼頭傳來一聲低沉而有力的汽笛聲，緊接著，一短一長、急促有力的汽笛聲呼嘯入耳。這聲音太熟悉了，這是艦艇要調離碼頭或出海了。我們旋即掉頭疾步跑回碼頭。

剛趕回艇上，發動機的轟鳴聲就響起。我們迅速奔向各自的戰位。稍傾，各部門報告：“准備完畢！”。艇長下令：“離碼頭！”

艇上各個鎖位迅速解開，指揮台上艇長威嚴而宏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左五度二進一，二進一左五度。”和著操舵手實作中復核指令的聲音，獵潛艇迅速離港，駛向大海。我們不知道為何突然返航，但軍人的規矩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知道的不能知道。我們聽從命令，各司其職，守好自己的戰位。

在經過溫州海域時，艦艇遇上了八級大風，餓狼般的海浪一個接一個沖著船首咆哮而來。

回到母港，所有艦艇不停靠碼頭，而是拋錨在海上，全體艇員在甲板上緊急集合，艇長和政委宣布緊急任務。我們這才知道，原來是某國在南沙島礁向我挑舋，雙方發生沖突，爆發‘三·一四’海戰。上級要求我們參訓各艇組成“八八四”編隊，南巡作戰實施增援行動。

根據命令，所有艇員禁止上岸或外出，禁止通訊，全部理成光頭。這是戰時需要，剃光頭是為了戰場上頭部受傷時便於包扎。

完成戰斗動員和戰前准備后，編隊再度起航，向南沙方向前進。

航行途中，我們遇到大風浪，海面上涌動的大將艇擊打得左右搖晃，在艇上行走必須抓著扶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浪。

“四進四，全速前進！”“全速前進，四進四！”在艇長和操舵手的交替聲令中，編隊艦艇繼續前進。風浪越來越大，巨浪越過艇首前軍台，扑上航海指揮台，峰頂甚至高過幾十米高的桅杆雷達，直扑甲板。在猛烈的狂風巨浪裡航行，我們很多人暈船嚴重，吐光了所有肚裡的食物，咬牙堅持。由於海浪實在太猛，艇上有許多鐵欄杆被打彎。

不知過了多久，風浪逐漸小了下來，大海呈現了他溫柔的一面，海面變得碧波萬頃。當我們航行到西沙群島進入永興島內海灣時，我們才注意到，我們獵潛艇艇首被海浪打磨的像菜刀般锃亮。

編隊在永興島修整一兩日后，再次啟航，繼續向南沙前進，為完成重大軍事使命犁波前行。（作者：蘇常勝，文中照片均由作者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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