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雨雪初歇，天空中仍舊烏雲密布。1月5日夜幕降臨，江南某機場能見度剛剛達到某型戰機起飛極限氣象條件。

“加力起飛！”隨著指揮員一聲令下，東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旅一級飛行員解德志、飛行大隊副大隊長楊俊成駕駛戰機穿雲破霧編隊升空，瞬間消失在茫茫夜空。

對解德志、楊俊成來說，夜航訓練是家常便飯，但開訓的首個飛行日就展開夜戰，而且是復雜氣象條件下挂彈進行的空中自由格斗，卻是頭一回。

以往，新年開訓為了安全起見，按慣例一般不進入夜航、不進入低氣象、不進入高難科目。該旅領導介紹，今年首場訓練，他們打破“三不進入”慣例，高標准起步，實戰化練兵，在最低氣象條件下組織夜間空中格斗、對地突擊等高難科目訓練，不再要求每名飛行員都從“一年級”訓起。

記者了解到，該旅飛行員長年執行戰備演訓任務，始終保持著較好的戰技術狀態，如果每年都從低技術水平的基礎科目開始練起，對人員裝備都是一種巨大的浪費。如今，該旅升空便展開實戰化訓練，基礎科目訓練大多穿插在訓練返場途中，單位時間訓練效率大幅提高。

去年底，隻有28歲的飛行員楊俊成連續執行多次大項任務，按理說這次的夜戰本不在話下。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按照實戰標准滿挂后，飛機重量增加、機動性能受限、空戰靈活性降低，這次和師傅解德志“一對一”夜空比拼，平時任務中積累的數據經驗，很多都已“失靈”。

剛進入待戰空域，就不見了解德志所駕戰機的蹤影。楊俊成一邊警惕地尋找目標，一邊操縱戰機在夜空中穿梭。突然，楊俊成座艙內告警燈閃爍起來，自己的戰機已被對方用雷達鎖定。幸虧他迅速採取一連串大載荷機動動作才得以擺脫。

“由於戰機挂載彈藥，機動速度慢了不少。”事后楊俊成回憶時心有余悸，那一刻心裡格外緊張，感覺隨時會被“擊落”。

夜戰從中空打到高空，師徒倆不停變換戰法，前3次近距格斗都沒構成發射條件。第4次格斗時，解德志又率先搶佔優勢，再次實施攻擊。這一次，楊俊成終於沒能逃脫被“擊落”的命運。

“實戰中，不挂導彈怎麼與敵人空戰！”楊俊成說，這次帶彈空戰是全新的體驗，盡管戰敗了，但在他心裡，實戰化訓練的觀念卻樹立得更牢了。

敢向慣例說不，才能打破枷鎖藩籬！去年底，該旅組織精確制導彈種實彈打靶。在制訂方案時，有人提出，按慣例都是選派經驗豐富的尖子飛行員，這樣才能保証全年“收官之戰”圓滿順利。然而，旅黨委最終的決定讓人頗感意外：7名完成改裝不久的年輕飛行員全部參加，且分配給他們的彈藥數佔全旅五成以上！

“90后”飛行員趙波飛行時間不足300小時，之前沒有在實戰中打過精確制導武器。而這次，他在飛行教練員徐少偉的指導下，一擊命中、直貫靶心。“上百次模擬訓練，比不上一次實戰！”趙波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第一次參加重大任務就打實彈，讓他對實戰化訓練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記者了解到，該旅新年開訓首場飛行，所有戰機都按照實戰標准挂彈參訓。解德志說，這樣飛出來的數據、驗証過的打法，才是實戰真正需要的。

採訪手記

多向慣例說“不”

慣例，是指法規上沒有明文規定，但過去曾經施行、可以仿照的做法。對於軍事訓練來說，有些慣例絕不能仿照。

打破那些與戰斗力生成不相適應的慣例，需要清醒認識未來戰場的需要、敏銳感知慣例的弊病所在﹔需要有敢為人先、敢第一個吃螃蟹的勇氣擔當，把一切不適應未來戰場的“和平積弊”消滅在平時。

軍事訓練是未來戰爭的預演。對於影響戰斗力建設的習慣性做法，要大膽說“不”，及時“踩剎車”。該旅敢於打破慣例探索實戰需求的做法，如一股新風沖破了固有思想的“藩籬”，把實戰化訓練推向了新高度。（遲玉光 丁義波 張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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