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史詩 不朽的豐碑
圖片來源:《解放軍報》、《解放軍畫報》資料室
長征是什麼?
毛澤東說,長征是歷史紀錄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於今,歷史上曾經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麼?……沒有,從來沒有的。
紅軍長征是20世紀最能影響世界前途的重要事件之一,是充滿理想和獻身精神、用意志和勇氣譜寫的人類史詩。長征迸發出的激蕩人心的強大力量,跨越時空,跨越民族,是人類為追求真理和光明而不懈努力的偉大史詩。
由是觀之,長征屬於這樣一種事件:即使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依舊被世人恆久追尋。正如《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的作者哈裡森·索爾茲伯裡所言,“閱讀長征的故事將使人們再次認識到,人類的精神一旦喚起,其威力是無窮無盡的。”
時值紅軍長征勝利85周年,讓我們回到歷史深處,從不同側面追尋那次震古爍今的偉大遠征,重溫紅軍將士創造的人間奇跡和不朽精神豐碑。
血火抗爭
硝煙裡的長征
紅軍長征,最初叫“戰略轉移”。由於分處於國民黨軍隊的分割包圍之中,多路紅軍部隊進行長征時,起始時間、地點,所走路程各不相同,但無一不是在槍林彈雨、戰火硝煙中前行。
其中,尤以中央紅軍的長征,最為艱苦卓絕、最為驚心動魄。
1934年10月,中共中央率紅軍主力撤離瑞金,踏上漫漫征途。史料記載,出發時,這支8.6萬余人的大軍,隻有山炮、迫擊炮38門,平均每百人擁有槍支僅40余支,平均每支槍不到60發子彈,此外還有6000多支梭鏢,800多把馬刀。就是用這樣的武器,紅軍將士同國民黨軍隊的飛機大炮展開殊死搏斗。
血戰湘江,紅三軍團死守新圩,師以下團營連指揮員幾乎全部陣亡﹔紅一軍團在腳山鋪一帶阻擊敵人,付出了巨大犧牲﹔紅五軍團第34師和紅三軍團第18團為掩護紅軍主力渡江,與十幾倍之敵鏖戰,大部壯烈犧牲。
這,僅僅是開始。危險,始終與紅軍如影隨形。面對敵人的圍追堵截,中央紅軍平均3天就發生一次激戰,平均每300米就有一名紅軍犧牲。
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強渡大渡河、鏖戰獨樹鎮、勇克包座、轉戰烏蒙山……萬裡征程,儼然一次向死而生的進軍,真可謂“走一步槍聲回響,踏一腳烈焰升騰”。
瀘定橋,13根鐵索今猶在。一位外國政要評價:“如果這次戰斗失敗,如果紅軍在炮火面前畏縮不前……那麼中國隨后的歷史可能就不同了。”
紅軍的字典裡沒有“如果”!一支臨時抽組的突擊隊以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迎著雨點般的子彈,一邊匍匐前行一邊英勇戰斗,一舉突破了這道天塹。
據統計,整個長征途中,各路紅軍與圍追堵截之敵進行了600余次戰役戰斗,其中師以上規模約120次,取得了殲滅與擊潰敵軍數百個團、斃傷敵軍數萬人的輝煌戰績。
生死抉擇
會議裡的長征
長征,不僅有血火的戰斗,還有真理的探尋。當年,趁著打仗的間隙,黨和紅軍的領導者們圍坐在會議桌前,一次次同黨內錯誤思想展開斗爭,為紅軍的前途命運作出抉擇。
“強渡湘江血如注,三軍今日奔何處?”湘江戰役之后,紅軍的出路到底在哪裡?當時的中央領導層發生激烈爭論。
羅蒙山下,恭城書院,通道會議舊址。1934年12月12日,中共中央在這裡召開緊急會議。會上,毛澤東以其西進貴州的主張,向“左”傾路線和洋顧問說“不”。6天后,黎平會議召開,通過了否定博古、李德錯誤戰略方針的決議,肯定和採納了毛澤東的正確意見,從根本上實行戰略轉兵。
紅軍,在這裡拐了一個彎,很快迎來生死攸關的轉折點。
一座中西合璧的二層建筑裡,陳列著一張桌子、幾把椅子。1935年1月中旬,就在這樣一個簡陋的房間,經過整整3天的闡述、爭辯,誕生了遵義會議決議。遵義會議確立了毛澤東同志在紅軍和黨中央的領導地位,黨和革命事業轉危為安。
“真理隻有在實踐中才能得到檢驗,真理隻有在實踐中才能得到確立。”有這樣一組數據:從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到三大主力會師陝甘,先后召開了幾十次重要會議,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兩河口會議,確立了黨的北上抗日救國戰略方針﹔俄界會議,通過了關於張國燾的錯誤的決定﹔哈達鋪會議,決定到陝北與劉志丹部匯合﹔瓦窯堡會議,解決了黨的策略路線和軍事戰略問題……
這些會議,不僅決定了長征的方向、紅軍的生死存亡,也使我們黨找到了中國革命的正確道路以及指引這條道路的正確理論,並進一步認識到這樣一條真理:隻有把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結合起來,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的重大問題,才能把革命事業引向勝利。
雄關漫道
地圖裡的長征
展開中國地圖,連接各路紅軍長征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就會發現,長征實際路線構成了幾張遒勁的彎弓形狀,“弓弦”下多為平原、丘陵地區﹔“弓背”之處,密布斷崖深谷、激流險灘。而紅軍多是在“弓背”上艱難跋涉。
按圖索驥,再看一些研究成果提到的具體數字,則其“行之多艱”更加令人驚嘆——
中央紅軍長征歷時1年,轉戰11個省,渡過20余條江河,翻越20多座大山,行程兩萬五千裡﹔
紅二方面軍長征歷時11個月,轉戰9個省,渡過烏江、金沙江、渭水等江河,翻越烏蒙山、玉龍雪山等大山,行程近兩萬裡﹔
紅四方面軍長征歷時19個月,轉戰4個省,渡過15條江河,翻越5座雪山,行程一萬余裡﹔
紅25軍長征歷時10個月,轉戰4個省,渡過渭河、涇河、葫蘆河等河流,翻越桐柏山、伏牛山、秦嶺等大山,行程近萬裡。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很難想象,在如此惡劣嚴酷的自然環境面前,紅軍將士竟是腳穿帶著毛刺的草鞋,與敵人戰斗,將坎坷和泥濘踏平。
赤水河,流經滇、川、黔三省交界,素以水流湍急、岸險難行著稱。就是在這裡,中央紅軍在毛澤東的指揮下,與敵軍展開周旋——一渡赤水,向扎西前進﹔二渡赤水,再佔遵義﹔三渡赤水,調動國民黨軍西進﹔四渡赤水,南渡烏江,跳出敵人重兵包圍圈。紅軍將士靠著一雙鐵腳板,南北往返數次,東西馳騁千裡,上演了精彩絕倫的戰爭活劇。
由赤水河沿圖向川北,雪山聳峙,草地綿延。當年紅軍路經這些地方,非戰斗減員極其嚴重。
在《紅軍長征·回憶史料》裡,老紅軍謝良這樣描述,“寒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雪粒打在臉上,像刀割似的疼痛……不少同志已精疲力竭,走幾步就呼呼直喘……但是一坐下來后,就再也起不來了”。
同樣的苦難,也發生在號稱“死亡陷阱”的草地裡。上世紀80年代,曾組織清理過草地時犧牲的紅軍尸骨,人們發現很多地方每隔三五米就有一具。
鳥獸絕蹤的大雪山,人跡罕至的沼澤地,究竟吞噬了多少紅軍戰士?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一本長征回憶錄對此這樣描述:“不用路標,順著戰友的遺體就能找到前進的路線。”
忠勇無畏
群像裡的長征
長征,是一條紅軍走向勝利的路,也是一條英雄血肉鋪就的路。
從會師之地回到起點,即使再設身處地,即便再懂得流血犧牲,我們依然不忍直視有關資料上的這樣一組數字——
長征出發時,總人數有18.6萬人,算上途中補充兵力,共約20萬人,而1936年10月紅軍三大主力會師時,僅剩5萬余人。在損失最為嚴重的中央紅軍,平均每12人中隻有1人到達陝北。
生死亦英雄。每一個數字背后,都有一群紅軍將士鮮活的面孔。
血戰湘江,紅五軍團第34師師長陳樹湘率領官兵奮力抵抗。腹部中彈后,他躺在擔架上繼續指揮戰斗,最后彈盡糧絕,傷重被俘。在敵押解途中,陳樹湘用手從傷口處絞斷腸子,壯烈犧牲。
激戰百丈關,紅四方面軍官兵與敵展開浴血苦戰,子彈打光了,就同敵人反復白刃格斗﹔有的戰士手臂打斷了,就用牙齒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
土城之戰失利,總司令朱德親上前線指揮。炮彈在身邊爆炸,幾次把這位“紅軍之父”震倒在地。他抖抖身上泥土,像普通士兵一樣端著機槍沖向敵陣。
奪取婁山關,紅三軍團第12團政委鐘赤兵右腿中彈,骨頭被打斷。沒有麻藥,忍著劇痛鋸掉了一條腿。截肢手術后,他拖著一條腿走完了長征……
整個長征,像這樣有據可查的英雄壯舉不可勝數,而更多倒下的英烈,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為了最后的勝利,紅軍將士人不分老幼、職不論高低,無一不披肝瀝膽,英勇殺敵,將生死置之度外。
“艱難可以摧殘人的肉體,死亡可以奪走人的生命,但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動搖中國共產黨人的理想信念。”漫漫長征路,走出了一支勝利之師,也聳立起一座精神豐碑。
習主席指出,今天中國的進步和發展,就是從長征中走出來的。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長征路,每一代人都要走好自己的長征路。今天,我們這一代人,正向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奮勇前進。
長征永在路上,長征精神永放光芒。(梁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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