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旭（左一）和其他3位殲-10女飛行員在訓練間隙合影。 劉 川攝

穿越時空，穿越生死……余旭，一名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的女飛行員，牽動著億萬國人的心。

你可知道，你離開后的每個夜晚，都是我們的心碎之夜。無數顆心為你祈禱，大家都在追尋著你這朵天上最美的雲。

余旭，作為你身邊的戰友，請允許我們面對藍天，與雲端上的你，進行一次敞開心靈的對話。

這世間本有百媚千紅，可你卻獨愛那片藍天

余旭，你走得如此悲壯，想起就讓人心疼。我們不願相信，這是你藍天夢想的最后一次放飛……

誰沒有夢想？當初19歲的你，和許多女孩一樣，也編織過這樣那樣五彩斑斕的夢。然而，空軍招收選拔首批殲擊機女飛行員的消息，卻讓你作出一個令父母吃驚的決定：我要去當空軍殲擊機女飛行員!

從青春爛漫的中學生，到萬裡挑一的飛行學員，你如願成為空軍第8批女飛行員群體中的一員。

夢想，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道美麗的彩虹。可彩虹的另一端，卻是艱辛與磨煉。

愛美的你們剛邁進空軍航空大學，就被命令從“頭”做起：頭發前不過眉毛、側不過耳尖、后不過衣領。愛笑的你們，日常詞匯隻剩下“到”“報告”“一二三四”……

第一次蛙跳100米下來，你們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直立都困難﹔第一次3000米長跑，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第一次旋轉，你們面色蒼白，嘔吐不止，甚至摔倒在地……

但你很享受這份嚴酷和辛苦！因為你知道，是雄鷹就要展翅翱翔，認准了就要堅持到底。你曾寫下這樣一段話：“每個人的青春樂章中，總會留下動人的旋律和音符。我期待在飛行之路上能多添幾筆，把每一筆都當作書簽，收藏在我生命中的每一頁。”

空中一分鐘，地面十年功。你追夢的路上，戰勝了飛行訓練中的眩暈、嘔吐、載荷等一個個困難挫折，完成了一次一次藍天的跨越。

2009年4月，你破繭化蝶，成為空軍首批16名殲擊機女飛行員中的一員。更讓人嘆服的是，2012年7月29日，你駕駛殲-10戰斗機轟然飛起，翩然落地，成為中國首位駕駛殲-10的女飛行員。

余旭，你軍旅生涯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飛行或是做與飛行相關的事，你的夢純潔得讓人心疼。你說過：“當我們很辛苦地干飛行事業的時候，別人可能很享受地過自己的生活。心裡也挺羨慕的，但它只是瞬間的一種感覺，因為我們選擇的生活方式不一樣，我們干的事情、職業和追求的東西也不一樣！”

再次打開這段視頻，面對你生前的深情告白，我們讀懂了你的人生選擇，是夢想天空那座永不熄滅的燈塔：“選擇飛行，青春無悔！”

飛行、飛行、還是飛行，你把飛行融入了生命

“今夜，你是天空最美的月亮！”11月14日晚，近70年來最大的“超級月亮”刷爆微信朋友圈，有網友將你的照片與當晚的圓月並列。

有人說，你生前就是家喻戶曉的明星，2009年的閱兵盛典，你們15名殲擊機女飛行員以整齊的空中列隊，接受了祖國庄嚴的檢閱。你們所到之處，溢滿掌聲和鮮花。

2010年春節聯歡晚會節目錄制組找來了。以你們為原型創作的小品《我心飛翔》登上春晚舞台。16名殲擊機女飛行員集體盛裝亮相，感動國人。

面對榮譽和掌聲，你們卻出奇地冷靜：這個絢麗的舞台並不屬於我，真正屬於我的是那片寂寥高遠的天空。

從2009年的國慶閱兵盛典落幕返回歸建那一刻起，你們就回歸了沉寂，開始了新一輪的埋頭訓練。

“飛行、飛行、還是飛行”，你把飛行融入了生命。好天氣的周末，你們也常常在飛行訓練。余旭，你就是在上個周末的訓練中離開我們的……

也許，在有的人眼裡，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女飛行員的光環足以使人艷羨。今年中國航展開幕式上，你駕駛殲-10戰鷹率先起飛，在空23分鐘，表演了全部動作。那颯爽的英姿，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還代表中國空軍走出國門。2015年3月，你和其他3名殲擊機女飛行員駕駛殲-10完成海外首秀，向世界展現了中國力量和精神。當時，你還用馬來語和英語向觀眾致意“馬來西亞你好，中國八一飛行表演隊愛你們”，贏得現場海外觀眾的傾情點贊。

作為你的戰友，我們知道，這看似風光的背后，需要付出多少艱苦枯燥的訓練，揮洒多少如雨似淚的汗水、失去多少相依相伴的親情。2015年勝利日閱兵前，高強度訓練，讓你也有點吃不消了：大強度的滾輪旋轉、高載荷的拉起躍升……感覺到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對你來說，這艱苦和枯燥是一種常態，更是一種榮光。

從部隊到社會，從媒體到網絡，一段段感人肺腑的文字扑面而來，震撼著我們的心。億萬民眾和官兵都在牽挂著你、呼喚著你，在他們的心中，你就是最親近的人。

你的每一次展翅開屏，都是刀尖上的舞蹈

11月11日，你還在微信朋友圈表達祝福：“人民空軍，67歲生日快樂！”誰料想，這竟是你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告白。

余旭，你30年的人生星光閃耀：作為首批殲擊機女飛行員的杰出代表，第一個駕駛殲-10飛上藍天，兩次參加首都閱兵、兩次飛出國門進行飛行表演、兩次參加中國航展，1次榮立集體一等功、兩次榮立個人三等功，被譽為“金孔雀”。

你這隻美麗的金孔雀，每一次展翅開屏，都是刀尖上的舞蹈，都是強軍夢想的綻放。飛行表演，是飛行技能與飛機性能的極限展示，是一個國家空軍飛行員技戰術水平的集中體現，也是每一個向往藍天的飛行員的夢想。

特技飛行中，“旱地拔蔥”、密集編隊飛行等動作，一個個來源於實戰又運用於實戰的極限飛行特技動作，對所有飛行員來講都是不小的挑戰。可你一次次跨過“鴻溝”，成為藍天的美麗舞者。

平時訓練，你和男飛行員一樣的標准，甚至比他們付出更多。你所在的八一飛行表演隊，每次表演要展示20多個高難度動作。每一場表演，地面觀眾看得酣暢淋漓，但越好看的動作，風險也就越高。

11月4日，中國航展公眾開放日，中國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勁舞藍天，在機距不過幾十厘米的“魔鬼編隊”中俯沖、轉彎、躍升、翻滾。當戰機落地，你和戰友們一起微笑著向大家揮手，面對鏡頭自信滿滿。誰也不會想到，這次航展竟是你最后一次公開亮相。

如今，你永遠離開了我們，卻留下了這個用生命書寫的清晰答案：你的人生夢想和職業追求堅實地重疊在一起，愛生活、愛親人，更愛頭頂的這片藍天！

聽見了嗎？余旭，晨曦中巨大的轟鳴聲傳來，戰鷹准時起航，在你離去的天空巡航。

放心吧！余旭，在你深情的矚望裡，一隻隻矯健的雄鷹正在祖國的藍天巡航！（李國文 李建文 張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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