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域戰”,美軍聯合作戰新亮點:打破軍種、領域界限

在聯合作戰領域,美軍一直走在全球前列。前沿的戰略思考、持續的戰爭實踐以及巨大的利益驅動,催生了層出不窮的聯合作戰理論。作為最新成果之一,“多域戰”正成為美軍研究和探討的一個熱點,並已正式寫入相關條令,必將對美軍發展和能力建設產生重要影響。
從“聯合”走向“融合”——
著眼未來戰爭打造戰場優勢
按照美軍定義,“多域戰”指打破軍種、領域之間的界限,各軍種在陸、海、空、天、電及網絡等領域拓展能力,以實現同步跨域火力和全域機動,奪取物理域、認知域以及時間方面的優勢。2016年11月11日,“多域戰”概念被正式寫入新頒布的美陸軍新版作戰條令,“作為聯合部隊的一部分,陸軍通過開展‘多域戰’,獲取、掌控或剝奪敵方力量控制權。陸軍將威懾敵方,限制敵方的行動自由,確保聯合部隊指揮官在多個作戰域內的機動和行動自由”。
二戰以來,美軍十分重視聯合作戰理論及聯合作戰力量的發展,強調軍兵種之間的結構優化、行動同步、力量合成,形形色色的聯合作戰理論層出不窮。美國2015年版《國家軍事戰略》要求,“美軍要與盟友能夠在多個作戰域投送力量,迫使對手停止敵對行為或解除其軍事能力,以果斷擊敗對手”。為此,美軍針對“假想敵”在陸、海、空、天和網絡領域的長足發展,加快整合各種力量要素,以實現從“軍種聯合”向“跨域協同”再向“多域融合”的過渡,獲得戰場上的相對優勢。
不難看出,“多域戰”理論的特點不僅在於作戰域的拓展,更在於推動力量要素從“聯合”走向“融合”。美國國防部副部長羅伯特·沃克就指出,“‘空地一體戰’‘空海一體戰’等以前的概念全部已經過時。要生存並維持優勢,美軍就必須審視所有領域,尋求如何綜合運用各種設施與能力進行多領域作戰”。
雖然有人認為,“多域戰”實際上是美軍繼“空海一體戰”后,新推出的用於對付所謂中俄等高端對手“反介入/區域拒止”戰略的新概念。但從發展脈絡上看,“多域戰”是美陸軍新版“未來作戰概念”的自然延伸。“未來作戰概念”著重關注“如何在未來混沌、復雜的世界中贏得戰爭”,強調“陸軍部隊必須為聯合部隊提供多種選擇,與多種合作伙伴密切協作,在多個領域內展開行動,進而設法置敵人於多重困境”。“多域戰”則進一步強調所有作戰域的協同行動,要求陸軍具有靈活和彈性的力量編成,能夠將作戰力量從傳統的陸地和空中,拓展到海洋、太空、網絡空間、電磁頻譜等其他作戰域,獲取並維持相應作戰域優勢,支援並確保聯合部隊行動自由,從物理和認知兩個方面挫敗對手。
由共識變成行動——
逐步成為美軍發展重點
自去年10月美國陸軍推出“多域戰”概念以來,美軍高層已經達成共識,“在多域戰場作戰並取得勝利必須成為美軍發展的重點”。
目前,美海軍次長珍妮·戴維森、空軍參謀長戴維·戈德費恩、海軍陸戰隊司令羅伯特·奈勒、太平洋戰區司令哈裡斯等軍方高層已明確對“多域戰”表示支持。今年2月24日,美海軍陸戰隊與陸軍聯合發布《多域戰:21世紀合成兵種》白皮書,詳細闡述了“多域戰”概念實施的必要性及具體落實方案。3月,美空軍提出“多域指揮與控制”計劃,重點關注指揮、控制、通信與計算機能力,尋求構建全球網絡,協調美軍各軍種及盟軍的行動。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顧問麥克馬斯特也是“多域戰”的積極倡導者。他甚至明確提出,未來“多域戰”應採用高超聲速武器、定向能武器、電磁脈沖武器以及太空衛星武器等復雜武器系統。
當前,美陸軍訓練與條令司令部充當著“多域戰”概念推手的角色。因為多次承擔推動美國陸軍重大編制體制改革的責任,該司令部有著“未來部隊設計師”之譽。目前,其正積極為“多域戰”概念尋求資金支持,發展相應的關鍵作戰能力,制定機構調整、人員培訓、裝備發展等規劃。為適應未來“多域戰”對遠程精確打擊能力的需求,美陸軍已啟動“遠程精確火力”項目,其中的超高射速彈和遠程精確火力導彈將成為支撐美陸軍“多域戰”概念的主力裝備之一。
有“遠方”也有“苟且”——
未來發展或受制軍種利益之爭
美陸軍力推“多域戰”,固然有推動軍事創新、提高應對未來威脅能力的考慮,但背后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希望在軍種利益之爭中獲取更大利益。
2010年以來,隨著美軍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戰場陸續撤軍,奧巴馬政府戰略重心向亞太地區轉移,美海空軍聯合提出了“空海一體戰”概念。此后,美國國防預算和政策明顯向海空軍傾斜。2016年美陸軍獲得的國防預算佔比從2008年的37.26%下降到23.34%,裝備採購費用下降了59%。在美國經濟尚未完全恢復、財政赤字居高不下、民眾對現狀不滿的情況下,如何保住自己的“奶酪”不受影響,成為美國各軍種的當務之急。美陸軍力推“多域戰”概念,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展示自身的存在,爭取更多的軍費支持。
在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的堅持下,2012年1月17日美軍頒布《聯合作戰介入概念》,提出“全球公域”概念,強調“跨域協同”是聯合作戰介入的重要基礎。2015年1月8日,美軍正式將“空海一體戰”概念更名為“全球公域介入與機動聯合”概念。2015年底,美軍初步完成了《聯合跨域作戰指揮控制行動概念》,明確將“跨域”指向陸、海、空、天、網等領域。當前美陸軍提出“多域戰”,也是希望明確陸軍在未來聯合作戰中的地位,進而重構陸軍作戰體系和裝備體系。
當下,美陸軍已經具備實施“多域戰”的一定基礎。在作戰網絡建設方面,美國陸軍重點發展了聯合區域安全堆棧能力,包括網絡入侵和攔截、網絡管理、虛擬網絡路由等。當前,美國陸軍正在空軍和國防信息局的協助下,對現有網絡進行改造,以實現向聯合區域安全堆棧和新聯合網絡的過渡。屆時,其既可以處理機密信息,也可以處理普通信息。更重要的是,陸軍網絡易受攻擊的端口將從現有的1000多個減少至50個以下,從而有效提高陸軍網絡的安全性。
在戰略力量建設方面,美國陸軍執掌著諸多戰略性力量。美國陸軍特種作戰部隊編制2萬余人,能為世界范圍內的聯合部隊指揮官提供可裁剪、跨功能、專業化特種作戰部隊﹔在美國國防部組建的133支網絡任務部隊中,陸軍擁有41支,居各軍種之首﹔陸軍第100反導旅是美軍唯一一支用於攔截洲際彈道導彈的部隊,同時擁有“愛國者”防空導彈武器系統和“薩德”反導系統﹔陸軍第1空間旅負責維護高頻Ka波段納米衛星、陸軍全球機動衛星通信等空間資產,能為部隊提供衛星通信、導彈預警、導航、授時與定位等服務支持,支持聯合部隊軍事行動。這些都是美國陸軍參與“多域戰”的重要資本。
盡管如此,美國陸軍要讓其他軍種真正參與“多域戰”還面臨種種障礙。由於美軍的研發與採購系統是以側重單個作戰域的軍種為基礎的,要將其進行系統整合絕非易事。同時,一種新的作戰理論進入實踐,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組織編制與訓練、裝備體系的重構,而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何況,美國陸軍鼓吹“多域戰”本來就有謀求軍種私利的嫌疑,其他軍種雖然口頭上對其表示支持,但落實到誰來主導、如何整合等具體細節上,恐怕也各有自己的“小九九”,很難給予其無條件的配合。
(西安政治學院軍事理論教研室 慕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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