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克逊,有一位班长,他叫颜红林,迫炮班班长,2004年从老家云南曲靖参军入伍,在哨所待了整整八年,因为个子矮,有一个响亮的绰号:炮弹。
他为人很随和,一次有人和他开玩笑说:“老杆子,一把老骨头了,快该养老了吧?”
他却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老?离死还远着哩,老兵死都不怕,还怕老?”可没过几天,他真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患了糖尿病,先是在解放军第八医院治疗,后又转到西藏军区总院,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物控制。
当他再次回到连队时,150多斤的“炮弹”瘦成了80多斤的“麻杆”。他很有感触地说,在拉萨住院的时候,亲眼看着邻床的一个战友前一天还和他一起输液、一起聊天、一起吃饭,第二天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床单了。每天吃饭的时候,他都要先在肚皮上面打一针胰岛素,那瘦瘪的肚皮上面千疮百孔,这身体和心理的折磨,却在他坚强的意志和乐观的心态中熬过来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当有人问他有什么梦想,他满怀期待地说:“我做梦都想我那门炮能打一发中一发。”他当了八年的兵,退伍的时候,有军礼、有泪水、有哈达、有残疾证明,还有一支塔克逊的红柳,“等哪天我真的老了,我把它栽回来,替我站岗!”这是他说的,多么卑微又多么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