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岗巴边防某营卫生所藏族所长蜂雪雁,他给记者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2月28日上午,记者来到蜂雪雁的住所,敲门无人应答,于是按照门上贴出的“约诊号码”拨打电话。稍顷,他小跑而至,接受采访。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蜂雪雁头发零乱,眼圈布满血丝,眉睫挂着眼屎,脸颊布满汗渍和污垢。更为离谱的是,他把钥匙落屋里,有家不能回。
难道堂堂所长竟是糊涂之辈?非也。救人如救火——早晨起床,该营四连下士蒋伟刚狂咳不止,正在洗漱的蜂雪雁闻讯拎包赴诊。由于他走得匆忙,因而脸未洗净,忘带钥匙。
大步流星,风风火火,正是这位边防军医的人生状态。蜂雪雁说,“正步适合于阅兵,齐步又过于散慢。”他认为,军医是救死扶伤的,必须紧张起来,跑步工作。
这话听得“解渴”。记者决定,打不开房门就先打开心门,于是邀请蜂雪雁并肩坐于营区石凳之上,回顾从军经历,发表行医感想。
说起戍边话就长。蜂雪雁是兵二代,他的父亲曾在云南迪庆军分区任职,干至正团自主择业。原本,蜂雪雁从第三军医大学毕业时可以选择回到家乡,可他毅然递交进藏申请;原本,父亲打算托人给他跑调令,可被他断然拒绝;原本,上级有意把他调整到市区医院工作,可他坚称哪也不去……
记者听得兴起,突然有个老兵从身旁走过,访谈就此“拐”断。
此人是炊事班上士胡效诚,他走路时一瘸一拐,不敢踩实。蜂雪雁见状请他留步,就地医治。胡效诚患有风湿关节炎,药物干预难以标本兼治,蜂雪雁就帮他脱鞋按摩,活血化淤。
从两人的交谈中,记者发现一个细节,蜂雪雁曾是帅哥,深受才女垂青。语录如下:
“所长,你咋又黑了?再不注重保养,小心未来嫂子把你甩了!”
“不会,我俩是大学同学,已经相恋九年,感情基础牢固得很……”
话未说完,眼已有泪。由于该营军医缺编,蜂雪雁“一个顶俩”,长期“以冲锋的姿态”抓保障,他不仅变黑显老,而且数度推迟婚期。据说,蜂雪雁的女友曾以“诚信度不高”为由提出分手,幸亏战友们排队打电话解释才拯救爱情。
记者听得鼻子发酸,访谈再度中断。这一回,蜂雪雁成了“野蛮战友”,他读完一条短信后“发起狂来”,要把房门撬开。
短信是营部汽车排士官彭磊发的。彭磊告知,他今天下午假满归队。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普通的行程通知。可对蜂雪雁而言,意味着家里即将添客。
原来,蜂雪雁的家不仅是所长寝室,更是一个“中转站”,休假官兵归队时都可到此住上几天,接受所长观察照顾,待完全适应后再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