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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重走長征路的記者羅開富談長征【3】

2016年07月29日15:27 | 來源: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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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羅開富做客強國論壇照片(資料圖)

世界上比紅軍再堅強的人是沒有了

  [赫邦]:請問佳賓: 您所走的長征路有二萬五千嗎? 您的總感覺是什麼?謝謝

  【羅開富】:這個問題在網上提出來很好,因為前兩年有些人說有二萬五千裡,有的人說沒有二萬五千裡。有些人也訪問過我,二萬五千裡長征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排除了萬難,克服了艱險,做出了人們難以想象的事,就是去爭取了勝利。1935年10月19號毛澤東、周恩來率領紅一方面軍七千人左右的隊伍到達了陝北吳起鎮,在11月5號象鼻子灣正式宣告,我們這支部隊到了陝北最遠的走了二萬五千裡。第一次宣告走了二萬五千裡是這麼來的。有些人現在說有二萬五,有些人說沒有二萬五,有些說比二萬五多。我的看法是首先要了解紅軍當年走長征路的情況,從江西出發之后,一般來說,都是中央和中央軍委縱隊走中間,左面、右面、后面都有部隊保護著,前面有開路的,基本是按照這個隊形來走的。中間這個相對來講路走得少一點,左右面路走得相對多一些,有些人說走了二萬五了,怎麼某些路線每年走,我不可能哪個路線都走,穿插進行的就多了。1985年一月底到二月初這半個月裡面,我為了調查周恩來同志說過的雞鳴三省這個村庄在哪裡,那兩天有國內的一些記者,像新華社的記者姜軍,還有地方的記者,每天陪著我走。我們就從左路穿到右路,從右路穿到中間,每天走90多裡路,像這樣子,就走的遠了。有時候走中央縱隊的路線就短了。有沒有二萬五千裡,根據我的記錄,好象還多一點。因為我在草地裡面不光要走紅一方面軍的路線,因為我們的總編輯安崗同志還要求走紅二方面軍的路線,還要求走紅四方面軍的路線,所以紅一方面軍穿過草地花了7天,我另外兩個方面軍一走,橫穿草地花了15天,我又走多了一點。所以我總感覺到走二萬五千裡主要是體驗一種精神,體驗我們前輩怎麼樣克服艱險、不怕犧牲去實現目標。我總的感覺就是我在那麼多人的保護下、幫助下,我走到陝北,還掉了20多斤肉呢,中間掉的最多時掉了30多斤,何況當時紅軍還要打仗,沒有吃、沒有穿。剛才網友問我總的感覺是什麼,我可以跟大家講,總的感覺是世界上比紅軍再堅強的人是沒有了。

在實際工作學習中學習長征精神

  [一天一地一廣仔]:嘉賓,能否向我們介紹一下您的著作《紅軍長征追蹤》,通過這本書您想向讀者闡述什麼?

  【羅開富】:這個問題我覺得也是很好的。看到這個問題之后,就把我的思緒帶到21年前去了。當時平均下來走70裡路,每天寫一篇文章。當時的政治氣侯,再加上自己的調查研究,不太適合寫得更深,但是有好多問題很有感觸,我每天凌晨兩點到三點把稿寫完發出去之后,那時候睡不著,后來養成了習慣,就把點點滴滴的心得記下來了。比方說紅軍為什麼四渡赤水呢?不渡就不行嗎?可是四渡赤水之后,又變成了毛澤東和他的戰友們的得意之作,這些當時都不適合新聞現場寫下來,所以我想告訴人們,當時我走在長征路上,當時的點點滴滴心得、體會記下來想告訴大家,也使我不要忘記長征路上這些犧牲了的老一輩革命家。在草地中心地帶,第一次看到紅軍尸骨的時候,我留下了這樣的感慨面對紅軍遺骨,我飽含著淚水,心中在說:安息吧,紅軍將士們,我們的革命前輩,你們為了人民解放和民族強大這個崇高的信念,犧牲了年輕的生命,祖國和人民不會忘記你們,因為我們深深懂得:歷史不會也不應該忘記,不尊重歷史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如果這本書不是當時記下來的話,回到北京,回到這種環境下,我寫不出這種書了。所以現在人們訪問我的時候,我讀到某一段,現在我還會流眼淚。為什麼?一敬佩紅軍。二感到現在我這個革命斗志各個方面不像當年了。用我們俗話叫“爺爺的某些方面也在忘本”,所以我自己也翻翻這本書,當時的心得、體會也激勵自己走好最后的幾步路。

  [一天一地一廣仔]:請問嘉賓,在長征勝利70周年之際,您認為我們應當如何紀念那段歷史?

  【羅開富】:我覺得這位網友很關心我們的紅軍長征。我很感動。怎麼紀念?我覺得在各個崗位上,結合自己的崗位來紀念。比方說我42歲到43歲的時候,受老紅軍的委托,受我們報社的委托,我走長征路。每天發一篇報道,全國人民關心著我,當時我是一種紀念,我今年(2006年)已經64了,雖然沒有退休,但已經退到第二線了,我應該怎麼紀念長征呢?我要結合自己的實際,應該把當年的史料繼續的研究。比如現在一些權威史料上就說,毛澤東過第一座大雪山的時候,有些權威的書說是1935年6月16號,同樣是權威的書,說毛澤東過雪山是6月17號﹔這樣子,作為我走過長征路的,就要多翻一些史料,多翻當年的電報、文件。你認為應該如何紀念那段歷史?首先結合自己的實際,把工作做好,把黨的政策貫徹好。昨天我看到一個報道,“南水北調”工程源頭都變成污水橫流了,看了之后,我覺得當地的領導干什麼去了?就老怪企業?有了什麼事就作個批示?下個指示?你們看不到嗎?簡直不可思議。現在污垢橫流。最后受害的是誰呢?我覺得最后受害的第一個是國家。為什麼?國家要拿出一大筆錢來治理。我又在想,治理這麼大片污水,如果國家拿一大筆錢出來,全部治污了,說不定中間又搞名堂了,國家又要損失一部分,弄不好又要第二次治污了。我覺得紅軍是最關心人民的,最清廉的,青年不一定都要到長征路上走一走,寫幾篇文章,寫也是對的,走也是對的,不可能那麼多人去走,去寫,要把自己身邊的事情做好,每一個人是不一樣的。我們今天在人民網強國論壇跟網友交流,首先要講真話,要講實話,把自己想到的講出來,你不要講那些虛無縹渺的東西,沒有必要,我們今天也是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的一種方法。如果問我,“你認為我們應當如何紀念”。總之一句話,就是把黨要求我們的工作扎扎實實的做好,我覺得這是最好的紀念。

  [想唱就唱]:老羅,你能當到經濟日報常務副總編,與重走長征路有沒有關系?

  【羅開富】:想唱就唱這位網友問得很好。為什麼?他想得比較寬。我這個常務副總編和長征路是有關系的。因為我從1984年走到1985年,當時還是《經濟日報》駐雲南記者站的負責人,從長征路回來之后,我匯報完了,要准備走的時候,雲南記者站的票已經買好了,我們記者部的領導交給我了,說你后天走吧,他說要不要派一個車,我說不用,還是老樣子,我走二萬五千裡長征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北京歡送我,我早晨六點鐘自己背了一個包走的。回來之后,還是按照老樣子。上午交給我的票,下午這位記者部的領導(姓胡,叫胡連璞)對我說,說你不要走了,我說怎麼了,我要回雲南記者站了,他說不行,下午要開會,任命你為副總編了。剛開始到領導崗位上,開始一兩年,我還是不太熟,也是吃力的,但是我也學紅軍,干什麼就學什麼,向老同志學習,向那些老領導學習,慢慢地領導不但讓我當副總編輯,后來還給我搞了一個常務副總編輯,所以有點關系。

  [一天一地一廣仔]:嘉賓,你重走長征路的時候當地百姓知不知道你是記者?他們有什麼心聲,向你訴說過嗎?

  【羅開富】:這位網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當時我走長征路的時候,當地老百姓知道我是記者。因為那些向導都會介紹。我在長征路上先后來看望我的老紅軍(當年走過長征路的)前后有30次,有七八位。當時報紙也講了。因為是記者,所以他們對我講的都是心裡話。我發表了300多篇文章,三分之一都是用老百姓的語言來敘述的,也就是三分之一都是批評性的稿。比如有一篇文章叫《打人升官,法制何在》,還有一篇《老紅軍伴記者,重走長征路﹔五裡路五十年,坎坷無人修》、《毛主席過赤水后,五十年后河上還沒有橋,年年淹死人》等等文章發了之后,當地很重視,現在毛主席四渡赤水的渡口有五座橋了。他們知道是記者,也很信任記者,為什麼?他們認為記者能講真話,比如赤水河上的橋造好之后,當地人在看慶祝名單裡面沒有羅記者,就派了幾個人,趕到北京來找我,買了被面撕成一條一條的讓我剪彩,所以老百姓對記者是很信任的。從這裡我感覺,一我沾了紅軍的光﹔二黨報的記者聲譽還在。所以我要珍惜我走過長征路,珍惜我是一個記者。2001年8月份我和報社的同事重返雪山草地,採訪的時候,同事就喊我“羅總編”,當地的老百姓就直愣愣的看著我,羅記者你現在改名字了,你原來那個名字多好聽啊。所以從這裡可以看出老百姓的心情。現在我每個月收到全國各地來的信有很多,有的信要求平反,有些反映情況的,有些受了欺負的,所以我現在每年都到長征線上走一走,有些我暫交到有關部門了,有些我和地方溝通一下。比方現在抗洪救災方面,我現在退二線了,年齡那麼大了,除了信之外,還有電話,其中有一個電話是這麼講的,是從湖南打來的,說你是羅記者嗎?我說是。你怎麼找到我的?他說我查114,你的單位我是知道的,我說你反映什麼?我們寫信已經來不及了,聽說你現在當什麼官了,不知道您還喜歡聽老百姓的聲音嗎?我說我本來就是一個老百姓,你講吧,我還是當年的羅記者。他說現在滑坡、泥石流一晚上死那麼多人,信息不通,你們現在老用手機,你們新聞界為什麼不喊一下,敲鑼打鼓多好。從開天辟地以來我們救火、救難都是敲鑼的,一敲鑼,人不都起來了嗎?打手機有什麼用。這些我都反映到有關部門去了。長征經歷的湖南宜章縣受災比較嚴重,他們需要支援,這些信傳給我了,我現在傳到中國扶貧基金會去了。所以他們還是能跟我講心裡話的。

  【羅開富】:由於時間關系,今天的訪談到此結束。但網友們這種熱情認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非常感謝。再見!  

  嘉賓簡介

  羅開富,男,現任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高級記者,曾擔任國務院舉辦的經濟日報報業集團總經理、常務副總編輯。1942年9月生於浙江省。1964年10月起從事新聞工作。

(責編:邱越、肖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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