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核動力好還是常規動力好？

　　美軍裡根號核動力航母。 CFP供圖

　　建造過核動力航母的國家，隻有美國、俄羅斯和法國。已建成和在建的核動力航母，包括美國企業號、尼米茲級和福特級、法國戴高樂號，未完工的有蘇聯烏裡揚諾夫斯克號。

　　更多的國家建造和保有常規動力航母，如英國伊麗莎白女王級和無敵級、俄羅斯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西班牙阿斯圖裡亞斯親王號、意大利加裡波第號等。此外，還有大量可起降固定翼艦載機的兩棲攻擊艦可視作常規動力航母，如美國黃蜂級和美國級、日本日向級、韓國獨島級等。

　　美國建造了數量最大、型號最多、性能最好的核動力航母和常規動力航母。無論在過去還是可預見的將來，美國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航母大國”，在兩種類型航母的研發、建造、作戰使用上都積累了豐富經驗。

　　1958年開工建造企業號核動力航母后，美國海軍希望新型航母均使用核動力，原因與美國海軍自20世紀50年代就不再建造常規動力潛艇一樣，看中的是核動力可提供近乎無限的續航力。1963年，美國海軍要求小鷹級航母第4艘約翰·肯尼迪號和之后建造的所有排水量超過8000噸的戰斗水面艦艇，都要使用核動力。

　　約翰·肯尼迪號最終還是選擇了常規動力，主要是考慮到當時核動力航母造價比常規動力航母高出1/2∼1/3。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與當時艦載航空兵弱小的蘇聯海軍對抗時，常規動力航母已經足夠了。

　　與常規動力航母相比，核動力航母在運行、維護、操作、訓練等方面，對人員要求更高。由於無需燃油，艦內可用空間增大，能裝載更多的航空燃料、彈藥、零部件和補給，甚至可作為遠洋大型綜合補給艦使用，艦載機聯隊戰斗力、快速部署能力、危機響應速度、航程、海上自持力、持續高航速和機動性均大幅提高。

　　1964年7月31日，企業號航母、長灘號核動力巡洋艦和班布裡奇號核動力護衛艦組成世界上第一個“全核動力”特遣編隊，經直布羅陀海峽駛入大西洋，繞非洲，穿印度洋和太平洋，再繞南美洲，返回美國東海岸。3艦共搭載官兵6057名，環球航行49075千米，用時57天，編隊平均航速22節，全程無需陸上基地和海上后勤艦船補給。

　　2008年，小鷹號退役后，美國海軍在役航母全部是核動力的。隨著企業號、尼米茲級相繼退役和福特級陸續服役，美國航母將繼續保持“全核動力化”。

　　與美國類似，蘇聯海軍的航母也經歷了從常規動力到核動力的發展歷程，這與蘇聯海軍從“近海防御”型到“遠洋進攻”型戰略的轉變是一致的。

　　眼下，俄羅斯正實施重新裝備海軍的宏偉計劃，俄海軍重返大洋需要航母。俄羅斯曾有意對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實施核動力改裝，研發中的新型航母和導彈驅逐艦也計劃採用核動力，進而組建“全核動力化”的航母打擊群。

　　與常規動力航母相比，核動力航母續航力強，全壽命周期內，隻需在少數幾次大修期間更換核燃料，福特級更是全壽命周期無需換料，在航率更高，這也相當於減少了需求航母的數量。而常規動力航母要保持較高在航率，燃油消耗量極大，且在遠海和大洋執行任務時，燃油補給壓力非常大，戰時更是十分危險。

　　現代條件下，航母主要執行前沿存在和部署、危機響應、戰略威懾等任務，這對航母的快速部署能力、持續高航速、續航力和自持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此外，指揮與控制、信息、電子系統日益先進，電力推進、電磁彈射、新概念武器上艦裝備，艦員生活和工作環境舒適性要求提高，動力需求急劇增大，在這些方面，核動力航母佔有絕對優勢。

　　隨著現代科技迅猛發展，人類的核能利用水平不斷提高，而利用成本卻在不斷下降，相應地，核動力航母的建造難度和造價也會隨之下降。而航母作為遠洋進攻性武器和戰略威懾力量，高在航率是必然要求，這也是維持其較高戰備水平和技戰術狀態的必然要求。因此，採用核動力似乎是航母技術發展的趨勢。

　　但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簡單選擇題。航母採用核動力還是常規動力，即使在美國，也一直存有爭議，原因在於，相比常規動力航母，核動力航母在使用中的性能優勢不如想象中那樣明顯。

　　美國政府設計局（GAO）經研究得出結論：核動力航母和常規動力航母均能夠滿足前沿部署、危機響應和作戰的要求，但在許多技戰術性能上沒有明顯區別﹔核動力航母和常規動力航母上，艦載機聯隊和艦載機均能充分發揮作戰效能﹔核動力航母在投資、運行、維護、退役等方面的費用更高。綠色和平組織的研究也得到了近似的結論。

　　在海灣戰爭、科索沃戰爭、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中，美國海軍核動力航母和常規動力航母均有參戰。美國海軍評估后得出結論：在此類強度的局部戰爭中，核動力航母和常規動力航母在保証艦載機聯隊作戰能力的發揮上，未表現出任何區別。

　　燃油成本似乎是核動力航母相對常規動力航母的主要優勢所在，但數據表明，2005年，美國國防部採購燃油總量中，美國空軍消耗了73%，美國陸軍消耗了15%，美國海軍消耗了8%，軍事設施消耗了4%。可見，是飛機和車輛而不是艦艇，消耗了最多的燃油。

　　最后必須要指出的是，航母選擇核動力或常規動力，不單純是個技術和經濟問題，它更多的是由國家軍事戰略、外交政策、海洋戰略、海軍戰略、國際和地緣政治形勢、科技水平、國防工業實力和造船能力等因素綜合決定的。

　　（李大鵬 作者單位：海軍工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