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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轉兵棋:張國春的“戰爭游戲”

褚振江 羅金沐

2015年04月20日09:37  來源:新京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玩轉兵棋:張國春的“戰爭游戲”

  張國春作兵棋知識授課。

  張國春與同事探討兵棋系統研發問題。供圖/國防大學

  “兵棋系統”,曾被西方某大國列在不予交流項目清單上的第一項。為打破該國的壟斷,國防大學戰役兵棋系統教研室副主任張國春和團隊成員,歷經兩千多個日夜精心研發,終於迎來了中國兵棋的誕生。

  2014年年底,張國春所在的兵棋團隊獲得全軍“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爭做新一代革命軍人”新聞人物評選活動的表彰。頒獎典禮上,兵棋團隊總設計師胡曉峰展示了他用手機留下的張國春最后一張照片:頭上纏著層層繃帶,嘴角微泛笑意……

  2013年歲末,張國春進行第二次手術后,已經記不得妻子和女兒叫什麼,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無法記起,卻依然沒有忘記“兵棋”。

  【背景】

  “兵棋”不是棋

  兵棋被公認為是世界6大仿真難題之一。兵棋,英文譯為“War game”(戰爭游戲)。

  國防大學兵棋演習系統總設計師胡曉峰介紹,很多人都誤認兵棋是一種“棋”,其實它是一種“戰爭模擬”,兵棋系統就是現在戰爭的計算機仿真系統,對戰爭全過程進行模擬與推演,然后提供給指揮員進行訓練和分析。

  他2009年獨立出版學術專著《體系對抗建模與仿真導論》,是國內最早的關於體系研究的專著之一﹔作為副主編,參加編寫《戰爭模擬引論》《作戰模擬研究與實踐》兩部教材﹔編寫了其他各種教材和專著七部,累計110多萬字,公開出版60多萬字。

  7年來,國防大學兵棋團隊成功研制出我軍首個實戰化大型計算機兵棋系統,有效應用於20余次重大演習。

  “兵棋推演”從無到有

  2003年,美國蘭德公司發布了2份報告,提出了體系作戰的思想。國防大學教授張國春跟蹤這一信息后,異常興奮:“我現在也在研究體系作戰,我們不比他們差。”

  隨后,張國春搜集到美軍為攻打伊拉克、專門在卡塔爾多哈利用兵棋系統進行戰爭推演的信息后,及時給教研室的同事們作了講座,詳細分析了當時世界兵棋推演的基本情況,成為當時全軍對信息化模擬的最早解讀之一。

  2007年,在國家的支持下,國防大學開始進行兵棋系統研發工作。張國春也成為了兵棋團隊第一批技術骨干,擔任戰役兵棋系統教研室副主任一職。運用這一系統,我國已培訓軍隊高級指揮員1萬余人次﹔10余項重大技術突破達到國內領先、國際先進水平。

  在工作上勇往直前的張國春,在生活中卻格外低調。朋友、領導和家人對他的印象都是——“低調的老實人”。

  在國防大學為張國春樹立的展板前,一名工作人員說,搜集張國春的照片很不容易,很多展示中的照片都是重復的。“他很低調,到國防大學從事項目研究17年的時間裡,工作方面的照片隻有30張左右,”這名工作人員說:“每次照相的時候,他要麼站到不起眼的角落,要麼就是貓著身子躲開了。”

  “他給人的印象總是‘淡淡的’,”張國春的同事陳鳳濱這樣形容他,“總是能看到他低著頭若有所思地趕路,問他干什麼去,他就說一句‘去加班’。”

  病逝后,有人給張國春粗略算了一筆賬,除去讀研的那幾年,從事教學科研的這些年,他加班的時間相當於又多干了2年。一年365天,張國春沒有一天懈怠過。

  這位大校“好脾氣”

  2013年3月,張國春擔任了某分系統軟件主管設計師,主要是將推演模型實時輸出的海量作戰數據,迅速轉換成指揮員能夠看得懂的幾百種軍用格式的戰場情況報告。

  為了趕上進度,張國春帶著8名博士后和研究生,悶在沒有窗戶的實驗室裡斟酌、校對各種報文固定用語,編排各式各樣文字表格混排的報文模板,常常通宵不合眼。

  說起張國春的眼疾,副教授唐宇波很是愧疚。那次,他與張國春被緊急派往外地執行演習保障任務。在飛機上,他發現張國春不停地往眼裡滴藥水。

  根據任務需要,他們要盡快給總部提供一份兵棋演習數據的校驗報告。那時,張國春的眼睛已嚴重充血,可他堅持繼續工作,直到第二天凌晨完成報告。

  同事楊鏡宇說,這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活,“演習輸了,部隊的人會說數據不對,每到這時張國春也不解釋,就說行,我們去改”。

  一次演習之后,一位參演指揮員隨口說了句“命令輸入操作有些復雜”。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國春帶領軟件技術人員反復修改、測試,先后進行了8輪簡化,實現了80%的指令隻需2次點擊。

  張國春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工作間歇,他也能和戰士打成一片。一次對某師的兵棋系統檢測,年輕的90后戰士在狹小的指揮方艙內見到大校軍銜的張國春時,表現得很緊張。

  基層官兵平時能見到大校的機會很少。此次行動是張國春多次主動請纓到前線擔任“調試員”。他看出了小戰士的尷尬,“怎麼樣!小兄弟,要不要穿上我的軍裝體驗一下當師長的感受?”

  張國春一句玩笑拉近了與戰士們的距離,以后的訓練間歇,有戰士趁連隊領導不在場,懇請穿一會兒張國春的軍裝,並站在指揮方艙門口,高喊“立正”!張國春也配合著一起整理著裝,接受“師長”的訓話。隨后,方艙裡傳出一片笑聲。

  手術后仍念叨去演習

  如今,國防大學兵棋大樓107室,寂然無聲。

  張國春的電腦、辦公桌依舊保留著,打掃得一塵不染。抽屜裡,滿滿當當塞著眼藥水、止疼片,書架上擺滿書籍。

  妻子谷迎賓說,張國春的辦公桌上總能看到一瓶眼藥水。他常在眼睛布滿血絲后用它來緩解不適。休息一小會兒,然后繼續工作。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2013年8月,正在對項目進行攻堅的張國春因為眼部嚴重充血到醫院檢查身體,醫生給出了“腦部膠質母細胞瘤”的診斷。

  此時,張國春的岳父剛剛病逝沒多久,他不希望這個噩耗給妻子帶來更大的打擊,並且由於系統研發的獨特性,很多資料都在張國春的腦子裡,他沒有將病情告訴任何人,而是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你這個家屬是怎麼當的,這麼嚴重的病都不快點兒來住院!”張國春的妻子谷迎賓幾天后接到了醫院的質問電話,才知道丈夫的健康狀況。而張國春求她給自己5天時間,這段時間裡,他將系統資料全部整理出來,並做了詳細的備注,交給了接替的同事。

  2013年9月第一次手術后,張國春出現了“命名性失語”,就是看到認識的人或事物叫不出名。為了把兵棋團隊戰友的名字留在腦海裡,他對著電話號碼表一遍又一遍地背。背了又忘,忘了再背。

  再后來,經過兩次手術后,張國春嚴重失憶,他忘記了妻子和女兒,也記不起來同事的名字。

  當胡曉峰和同事們帶著兵棋系統獲得國家榮譽証書來看他時,他已經不知道証書上“張國春”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了。而在病床上,張國春仍然在呢喃著“他們都去演習了,本來我也要去的……”

  2014年10月15日傍晚,年僅45歲的張國春在妻子谷迎賓的懷中含淚合上了雙眼,離開了親人和他視作生命的“棋盤”。

  本版採寫/新京報記者 韓旭陽

  通訊員 褚振江 羅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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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瑤(實習)、閆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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