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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無聲,他的世界有事業無名利

——記獻身強軍實踐的兵棋專家張國春

2015年04月20日10:42  來源:人民網-軍事頻道  手機看新聞
張國春病重住院期間,始終保持著樂觀向上的態度,笑對人生。
張國春病重住院期間,始終保持著樂觀向上的態度,笑對人生。

人民網北京4月21日電 (閆嘉琪 褚振江 羅金沐)2013年歲末,國防大學戰役兵棋系統教研室原副主任張國春進行第二次手術后,大腦記憶嚴重受損,記不得妻子和女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他卻一直在念叨:“他們都去演習了,本來我也要去的。”重病之時,他惦記的仍是凝結了自己巨大心血的兵棋系統。

在他的心裡,容不得燈紅酒綠的虛榮浮華,卻裝得下炮聲隆隆的硝煙戰場!

“他是個好人、老實人。”與張國春共過事的人都這麼說。

老實人,不是榮譽稱號,也不是軍功章,卻是從千萬顆人心捧出的最高稱呼。

“干活在第一線,爭名奪利看不見”

採訪中,記者發現,張國春的影像資料少之又少。“他見鏡頭就躲,是個聚光燈下的‘隱形人’。”教研部主任黃藝說。

他是我軍首個大型兵棋系統研發的核心骨干之一,先后參加了全軍多項重大演習活動的保障任務,參研的重大項目獲國家科技進步3等獎,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4項,二等獎10余項。作為一名科技人員,如此驕人成績,讓我們不敢相信,在他45歲殉職時,還只是一名副教授。相比之下,與他同期的研究生和同事,現在都已經是正教授。

“在他第一次住院之際,國春放棄了正教授評選,他說自己生病了,不能再干工作了,名額還是讓給年輕人吧。”同事吳琳掩住悲痛說。沒人知道這是他第幾次棄利讓賢,但肯定不是第一次。

2009年,張國春獨立完成了學術專著《體系對抗建模與仿真導論》,這是國內最早的關於體系研究的專著之一。由於個別內容參考了國外資料,在專著出版時,他執意圖書署名寫“張國春編著”,而不是“張國春著”。”一字之差盡顯他嚴謹的科學態度和精神,也透露出淡泊名利的純真人格。

“軍事斗爭准備必須爭分奪秒,未來戰場才能贏得主動。” 張國春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

兵棋系統研發初期,處於“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張國春帶領項目組承擔“想定數據查詢系統” 開發任務。

在很多人看來,這項工作很枯燥,干起來很累,要求也很高,卻不能作為學術上評獎的資本,費力不討好。同事不理解他這樣資歷的人還熱衷於做這種“低級活”。但張國春卻投入很大熱情,不擺老資格,更不降低任務標准。

2013年7月,張國春岳父病逝,辦喪事過程中,接到出差舟山的任務,二話不說披挂上陣。這也是張國春生前最后一次出差,兩個月后醫生給他下了住院手術通知。

一同出差的同事唐宇波回憶,白天開完會,晚上張國春給家裡打電話,“能聽得出他的內疚,那一晚是他岳父‘頭七’。”

此時,張國春的身體也已出現嚴重狀況,他經常頭暈,眼睛看不清東西。當晚,總部要一個匯報材料,回到北京再改也來得及,且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趕回北京。可是第二天凌晨6點,唐宇波起來時,看到張國春正在電腦前修改材料,“他說把它改完,留給總部的同志之后再走”。

在此之前,張國春的眼睛常常出現腫脹、充血、看不清東西的狀況,但他及周圍的人並未往壞處想。

病重后,去醫院做檢查,張國春堅持乘坐地鐵去。妻子谷迎賓看著心疼,提出讓他向單位申請用車。“別要了,領導那麼忙,單位車輛也少,咱們用一輛車一佔一天,別人工作上就用不上,哪能成!”

一天,張國春感到身體再也挺不住了,到醫院檢查后,被診斷為腦腫瘤,惡性程度為最高的4級。

住院期間,每當有戰友和學生來看望時,他都不忘詢問兵棋系統的進展,以及在一線部隊的演習應用情況。雖然他重病在身,但一談起兵棋,依然精神煥發。

手術前,預見可能會失憶,張國春默默來到辦公室,把手頭的事務一一向戰友交接清楚﹔第二次手術后,張國春記憶力嚴重下降,他拿著電話號碼本,試圖把人和名字對應起來,期待著康復后再戰斗。

直至住院后,他依然忍著癌細胞吞噬軀體的劇痛,用顫抖的手寫完兩大本兵棋系統技術改進文檔。

病逝后,有人給張國春粗略算了一筆賬,除去讀研的那幾年,從事教學科研的這些年,他加班的時間相當於又多干了2年。一年365天,張國春沒有一天懈怠過。

“干活在第一線,爭名奪利看不見。” 兵棋系統總設計師胡曉峰對張國春的人品評價極高。

“離開時,才覺得我們失去了那麼重要的一個人”

兵棋大樓107室,寂然無聲。

張國春的電腦、辦公桌依舊保留著,打掃的一塵不染,抽屜裡滿滿是眼藥水、止疼片……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只是始終空蕩蕩的椅子讓人意識到:斯人已去!

45歲,正值壯年。張國春平凡但絢麗的生命旅程過早地結束了。

兵棋演習教研室刁文清教授深情地說,多少次經過這辦公室,卻再也看不到這裡的燈光,但那燈光一直亮在我們心裡。辦公室陳設原封沒動,我們不想去動,舍不得他,他是我們的功臣啊!

大家眼裡,張國春體不高大、貌不驚人,是教研隊伍中的普通一兵,是近在咫尺的同事和戰友。

“在世時,默默無聞地做了很多工作,大家都習以為常。離開時,才覺得我們失去了那麼重要的一個人。”離開張國春的日子,年輕的講師王燕發現,工作上、思想上的困惑少了可以求教的人。

講師王燕說,碰到張國春這樣一位領導,對她影響至深,實驗室的工作很枯燥,壓力也大,加班是常態。有一次,當她遇到難題流露出畏難情緒時,張國春察覺后就鼓勵她說,“成功的門都是虛掩的,堅持下去,成功就離你不遠了。”

“國春團隊意識非常強,作為主管設計師之一,他注重協作,主動預置接口,為整個系統的集成奠定了基礎。”憶往昔,胡曉峰如此評價自己的弟子:他不僅有能干活的水平,還具備多干活、多吃虧、多奉獻的襟懷。

“他平時不聲不響,可工作起來干勁大、效率高。”同門師弟楊鏡宇副教授說,這大概就是大家稱張國春為“無聲手槍”的緣由——雖沉默寡言,卻身懷絕技。

“我們這一行,不是靠嘴說出來的,是靠手指頭在鍵盤上一行代碼一行代碼碼起來的。”楊鏡宇說,張國春直至生命最后階段,仍堅持編寫程序,專注、嚴謹、堅韌,這正是科研人最可貴的品質。

“張國春是有靈魂的,他把一生最美好、最寶貴的時間獻給了鐘愛的兵棋事業。他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但為人真誠,做事踏實。他可以默默地一句話不說,但是為你做很多事情。”司光亞認為張國春的個性正代表著兵棋團隊的集體性格。

“認識並牽手他,是我生命最大的幸運和幸福!”

第一次手術前,張國春拉著妻子的手:“今后你一個人將會吃更多的苦,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來生再報答吧!”

妻子緊緊抱住他的頭,把眼淚憋了回去,俯首一吻。

生活中的張國春,把綿長和深沉的愛埋在心底。

2012年5月,女兒丹丹備戰高考進入最后沖刺階段,張國春所在的兵棋團隊恰好受領了參加某軍區對抗演習任務。教研部領導打算讓他留在教研室,讓一名沒有實戰經驗的研究生接替他上陣,以便張國春能抽出時間輔導孩子學習。

張國春急了。他和領導說:“這麼重要的演習,萬一出現問題,將影響我們兵棋乃至國防大學的形象,還是我去吧,孩子的事情我們處理好。”

那一段日子,他晚上完成一天的緊張工作后,晚上立馬趕回家盡可能去輔導女兒,鏖戰在兩個“戰場”,直到女兒高考結束。

張國春的岳父谷信曾是八一飛行表演大隊第五任大隊長,他在張國春的心目中有著崇高的位置,兩代軍人比親父子還交心。岳父還將空中“分秒不差”“分毫不差”的嚴謹,輸入了張國春的神經終端。然而,在岳父病重彌留之際,張國春因為正在外地參加演習任務,沒能在身邊盡孝,抱憾余生。

但這些絕不意味著他不愛家人。

“我特別賴床,每天早上爸爸叫我起床的時候,他都會親我額頭一下,然后跟我說‘寶貝女兒起床吧,早飯都做好了。’”憶起爸爸對自己的寵愛,女兒滿臉的幸福。

難得一次參加家庭聚會,張國春一杯酒加上一句“謝謝”,幾乎敬遍了親朋好友。最后,他醉了,逢人便說:“這麼多年來,我虧欠妻女太多太多……”

國之利器,以命相許。眼球紅腫,臉色蠟黃,形容憔悴。長期的超負荷工作,張國春不斷透支著自己的身體。

“其實他早有預兆,一聲不吭。后來我們勸他早去醫院檢查,國春總以工作要緊為由,敷衍過去。”妻子谷迎賓哽咽地對記者說,在家裡的時候,他也總是守在電腦旁,查資料,家成了他第二辦公室。

“他起早貪黑,雖然同居一室,有時候幾天都說不上兩句話。”谷迎賓說,她和女兒早已“適應”這種狀態。有時,張國春偶爾周末或晚上沒有加班的時候,她們反而覺得不正常。

至今,女兒丹丹仍無法接受父親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我老是覺得他出差去了。每天晚上,我都會看一眼電腦裡爸爸的照片,給爸爸留言,親一下他,然后趕快關掉電腦,要不然就會特別特別難受!”

“原來我對國春還有點怨言,慢慢地也就理解了,在家庭和事業中,他也想找平衡,但是職責所在,他隻能把事業擺在前頭。” 谷迎賓說,“認識並牽手國春,是我生命最大的幸運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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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瑤(實習)、閆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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