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管分隊有一名叫王瑞杰的老兵,入伍19年一直堅守在大山深處,大伙都親切的管他叫陣地“螺絲釘”。
有戰友給老王算過一筆“賬”:他每天從連隊到陣地來來回回走的那條山路,乍一看並不長,可按老王的兵齡算,19年加起來大概有30000多公裡,將近兩個半萬裡長征路。老王聽了,擺擺手:“嗨,那算個啥。”
2000年12月,當時正值連隊探索陣地發射保障方案,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行,但守衛鎮國重器,絕不容半點馬虎。老王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擔,那段時間他全時盯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生怕出什麼問題。可偏偏這時,一份電報火急火燎地發到了他手裡:“母病重速回!”握著這封“滾燙”的家書,他緊咬嘴唇,抬手抹了一把淚,把電報小心翼翼折好放進口袋,沒有向連隊報告隻言片語,而是繼續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沒過幾天,當連長拿著已經批好的假條命令他火速回家時,老王這才知道,家裡催促的電報又發到了連隊。再三叮囑接替他崗位的戰友各項工作細節后,老王這才簡單收拾了行裝,急切地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可老王還是去晚了。當他心急如焚的沖進家門時,看到的卻是院子裡已經擺好的靈堂,還有母親安詳的遺像。他突然間感覺身體被抽空一般兩腿一軟跪在母親靈前,淚水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兩天后送走了母親,老王一句話也沒多說、一刻也沒多留,又馬不停蹄趕回單位,繼續他未完成的任務。他告訴自己:“媽媽永遠在我心中,為國建功是對老人最大的慰藉。”
那年年底,在妻子一催再催之下,他決定休假回家,可就在他走到連長門前准備敲門時,卻隱約聽見了連長的電話:“首長您好,陣地綜合治理下周就開始麼?是,明白!”聽到這,他原本平靜的心又沸騰起來,綜合治理是個浩大的工程,相當於對陣地進行全面整治,任務這麼繁重,自己怎麼能走呢?休假的事他硬是生生咽了回去,可這一干又是一年。
有一天,他正在陣地裡忙活,一個戰士匆匆跑來告訴他:“班長,嫂子來了,您快去看看。”他一下愣住了:她怎麼來了。半信半疑往連隊跑去,當他趕到門口時看見妻子提著個包站在那,包還是上次回家他給妻子買的,女兒怯生生地依偎在媽媽身邊,頓時鼻頭有點酸,妻子強擠笑容:“瑞杰,我……我來了,不會影響你吧?”他沒說話,妻子忙對女兒說:“彤彤,快,叫爸爸!”一年多未見,孩子幾乎已經認不出面前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一向堅強的他再也忍不住心酸,假裝沙子迷了眼,連忙用袖子抹去淚水。剛想拉著妻女進去,一伸手才發現滿手水泥漿,忙不好意思的又縮了回去。
連隊領導給他批了假,讓他好好陪愛人和孩子,而他卻把她們帶到了縣城,買了幾件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往火車站,硬是把妻女送上了火車。看到這,妻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委屈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孩子看到媽媽哭的那麼傷心也跟著哭起來,他把妻女緊緊地抱在懷裡,眼淚滴滴打在他堅實的手臂上,更像是把鋼刀一下下扎在心裡,那麼疼、那麼涼。如果沒有任務,沒有那份堅守,他真想跟她們一起上車、一起回家……
十九年風霜雨雪,十九年春華秋實,十九年嘔心瀝血,十九年激情燃燒,他從一個毛頭小子變成有膽氣的熱血男兒,從一個文弱書生變成敢於擔當、樂於堅守的鋼鐵戰士。他就像一顆“螺絲釘”,平凡但又執著地鉚在陣地上為大國長劍保駕護航。(政治教導員 毛新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