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營長周游國,第一次參加等級營長考核,隻評了三級,旅長問他:“你這個三級營長能不能帶兵打仗?”一句話讓他面紅耳赤。
從那一天起,他白天和戰士們一起搞訓練鑽陣地,晚上獨自挑燈夜戰跑電路,房間挂滿了專業原理圖,時常學到凌晨一兩點,有時和衣而睡。一年多的時間,幾十本專業教材他翻毛了邊,數十張圖紙被摸得一片模糊,默畫電路和計算數據用過的草稿紙,如果加起來能有幾十斤。為了檢驗學習成效,他還經常請專業組長和技術尖子當考官,給他設置難題、挑刺找茬。正是憑著這股勁頭,周營長經歷了脫胎換骨的蛻變。
第二年,基地組織專業技術大會考,在基地范圍內各抽了一名總師、營長、士官作代表參加考核。我們周營長因專業素質過硬,被選上了。
考核當天,全基地現場實況轉播。我們聚集在營會議室觀看。
“艾濤,你說今天考場上有六七位將軍,還有70多個分會場的官兵盯著,場面這麼大,營長不會‘烤糊’了吧?”會議室氣氛極其緊張,我小聲問到。
“這場面,我光看電視都打顫,更別說現場受考了。”
“大家靜一下,快看,營長上場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隻見電視裡營長軍容嚴整,穩步走向考場。
“請回答‘接通某儀器’的電路工作過程。”考官發問。
“是,我回答。接通該儀器后……”
“回答正確。”
……
“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啊,考官們搞‘車輪戰’,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這架勢不把咱營長‘放倒’他們不肯罷休了。”艾濤有些坐不住了。
“去,別瞎說,沒看見營長被‘集中轟炸’一個多小時,仍然堅挺始終不倒嗎,我相信營長。”我嘴上硬,心裡也犯嘀咕。
“艾濤,快看,好像是司令員提問了。”
“沒錯,就是司令員,首長的專業那可是一絕啊,這回營長怕是凶多吉少了。”艾濤緊張了起來。
“請回答,在某工作過程中時,某電阻的作用是什麼?接通某部件時,由哪個繼電器接續工作?”
“不是吧,這問題也太深、太細了吧,咱們系統這麼多元器件能記得過來嗎?”說完,艾濤緊緊咬著食指。
“是,我回答。某工作過程中時,某電阻的作用是……”一個問題順利答完,官兵舒了口氣,可第二個問題時,周營長卡住了,“接該儀器后,是…是……。”
“大事不好,營長卡住了。”艾濤急得把整個拳頭都塞進了嘴裡。
“不能吧,都快兩個小時了,勝利在望,可不能功敗垂成啊。”大家記得都站了起來。“你們看,營長又開始回答了。”
大家兩眼都直直的盯著電視屏幕,好像怕眨下眼睛會打斷營長的回答。“接該儀器后,是某繼電器工作……回答完畢。”
面對十幾名首長、導彈專家和高工的輪番追問,他兩個半小時對答如流,贏得了滿堂喝彩。“我提議,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對周營長兩個多小時的精彩表現予以祝賀,可以講,他是我們指揮員的標杆,訓練的旗幟。”基地首長高興地說。主會場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考核完畢,他也晉級為第二炮兵一級發射營長。
“太棒了,營長成功了!”會議室裡戰士們跳起來抱作一團。
那以后,一個親切稱謂在大家中間流傳開來:“問不倒營長。”(上等兵 程士峰)